不日便隐居秦岭,深研医术。”
陈玉皎眸色又是一变,如此一来,等同于宣布彻底离开皇城,虽然是可以解决眼下的忧患,但是……
秦岭山位于咸陵城最南侧,距离足有上百公里,自古以来称作昆仑山,是最为深邃神秘、危险莫测之山脉。
就算是装模作样去隐居,那边也人迹罕至,危险重重……
赢厉率先拒绝了他的提议:“孤会解决此事,你在长屹府一切如旧即可。”
“阿厉。”赢长屹的目光却沉和看他:“如今政事越来越棘手,身处皇城,难免不陷入其中。
我的确想寻一僻静之地,修建屋舍,种植药材、花卉。
待玉皎助你忙完朝政,便可随我一同隐居此地,深山空语,山茶清欢,无忧无虑。”
他深缱温柔的视线又转而看向陈玉皎:“兴许所需十年,二十年,但这其间你们若是疲惫,亦可多一放松之地。
师祖母与岳父的身体,亦当好好修养,修成后,我先接他们过去,有利于他们之病情。”
他的考虑十分周到。
担心再这么乱下去,家人也会成为他们的拖累,或者沦为他人所利用。
此举,可断一切后顾之忧。
陈玉皎却总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兴许,还有别的破局之策。
赢长屹却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放心,来回策马也就一日,若京中有事,我随时可归。”
陈玉皎看着赢长屹那张始终沉稳的面容,暂时先应下:“也好。”
修建屋舍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足以扭转一切。
赢舟喝了那碗暖热的药膳粥,神色间亦腾起两分对他的担忧:“近日长兄勿与南楚有所交集。”
他怀疑近日的事情,与南楚国有关。
赢长屹想起此,沉和的面容亦微微凝重一分。
夜深。
赢长屹与陈玉皎告辞离开。
而赢厉的视线落在两人走远的背影上,眸色始终深邃、深沉,宛若无尽的黑渊。
十三岁那年,看赢长屹搬出宫中,从此极少归来。
如今二十五岁,又要看他搬去昆仑深山?
那些人,还真是巴不得他众叛亲离!
赢舟明显察觉到赢厉的情绪变化,雪白冰凉的手轻轻覆盖在赢厉的大手之上。
“阿厉,勿恼,此事兴许还有转机。”
他开始与赢厉商谈别的对策。
赢舟这些年便是如此,从未出宫离开。
他,永远在。
而赢长屹与陈玉皎离开后,先将其送回听雪宫,他自己则深夜前往万碧宫。
门口守门的护卫正欲禀告,赢长屹却以眼神制止,轻声走向后书房。
即便夜里,书房内还灯火通明。
李清随在与景媚宜聊着什么,门忽然“吱嘎”一声被推开。
两人正欲骂,见到是赢长屹,他们的脸色瞬间亲和下来。
“屹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来看望母妃了?快来坐。”
景媚宜立即起身,亲自为他倒茶。
“多谢母妃。”赢长屹走入其中,不失礼仪与涵养。
在接过景媚宜递来的茶水后,他与他们同坐在案桌前,才嗓音沉和道:
“母妃,舅父,近日之事,该停手了。”
“啊?”景媚宜一脸懵:“屹儿你在说什么?停什么?母妃都听不懂。”
李清随也神色不解:“屹儿可否具体?”
赢长屹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也不再多言,只道:“长屹府已发出昭告,明日,我即启程前往秦岭,隐居度世。”
“什么!”景媚宜的声音顿时尖利得近乎破音,“你在说什么?屹儿,你是疯了吗?
当年你就离宫,丢母妃一人在这秦宫,如今你还要去那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你是想提前去给我备棺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