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想到这,如实道:“当初嫁入战家之前,练习过。”
练习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生怕稍有不慎就做不好,在战寒征面前失态。
也生怕有所错漏,战寒征就觉得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一无是处。
可以说当初,她付出了满腔的热情与爱意。
曾经,她也爱过人啊。
她仅仅是寥寥一句话,并未多说,可一切已足以令人了然于胸。
赢厉深邃的长眸间墨色翻涌,大手忽而抓住她的手腕。
“国后当初还真是闲得很!”
低重的话语,似有明显的指责不悦。
陈玉皎抬眸间,就撞上赢厉那双深邃莫测的长眸。
里面是连她也可以看出来的愠怒。
他动怒了?
也对,当初她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去喜欢战寒征,害得陈家一步步衰败,也害得祖父郁郁而终,赢厉身边无一可靠之人。
七年时间,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陈玉皎垂眸:“君上教训得是,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花时间去讨好任何男人,不会再为那些可笑的感情浪费时间。
以后,她要走的是一条漫长的功勋之路。
只要她在一日,清流陈家,就永远不会倒!
只是赢厉周身弥漫的那股子威压,愈加骇人凛然。
“此等伺候人之小事,日后就不劳国后再费心!”
他的大手微微用力,陈玉皎便被轻推至旁侧。
那命令的话语里,也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陈玉皎看到他亲自脱去繁复的墨袍,松了口气。
他不喜也好,其实她也并不想伺候人。
尤其是给他更衣,若是每晚都要由她来做……
她恍惚之间又会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被困在后院一亩三分地的日子。
“谢君上圣恩。”
她的声音也平静淡然。
赢厉的太阳穴明显跳了跳。
夜色浓重。
陈玉皎又睡在床的另一侧,睡在床沿最边上的位置,与赢厉隔着最远距离。
好在锦被宽,可覆盖于两人身上。
她阖目休憩,同时在脑海里思索今日未完成的事宜。
趁这两天,得尽快写完赢厉的膳食安排。
接下来还要行一统天下之大计,还要为大师兄报仇。
大师兄之死,南楚国有绝对的关系。
当初那个计划,是景岩乙与李清随制定,并且他们百般劝服景媚宜嫁过来。
甚至……让景媚宜同意嫁过来的导火线,她心上人之死,恐怕也是景帝所为……
南楚国,虽重文雅,却也国力十分雄厚,疆域是七国之间最为辽阔的国度,胜过华秦。
灭南楚,势必艰险重重。
还有朝堂……她想临朝听政的话,恐怕又是一番风起云涌……
陈玉皎一心一意思索政事,不知不觉入睡。
而在旁边那抹健实昂阔的身躯,长眉始终拧着,立体绝伦的面容间始终笼罩着一股子阴沉。
翌日,待赢厉醒来。
他墨色高大的身躯走出寝殿,就见外面的侧殿,靠窗的位置、
陈玉皎一早已坐在案桌前,手执毛笔写着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洒落在她身上,她眉眼间尽是认真与柔和,周身是一股书香世家女子的沉静、淡然,沉敛。
赢厉的长眉微微一皱,他的脚步放轻,从另一侧出了龙寝宫。
“可有传膳?”
他在问他身后跟来的夏公公。
夏公公立即垂首答:“并未。”
以往有时候赢厉醒来就立即往龙台后殿赶,御膳署精心准备的膳食,只能送去那边。
且赢厉有时候处理政事忙碌起来,要么忘记食用,要么便是随意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