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红唇轻勾,干得漂亮。

“每人赏银十两。”

气氛愉悦时,那个保养极佳的秋嬷嬷却走了过来,不冷不淡地道:

“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夏蝉眉心顿时蹙起,“公主,不能去……”

那老祖母虽是个好人,但常年卧病在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以往每日都是公主去帮忙擦屎擦尿。

病重的时候,吃一副药就要花掉公主百两银子!

今日定西王还要纳征请期,怕是又想找公主什么事了。

陈玉皎才想起战老夫人,神色从容淡漠:

“是该去一趟。”

比起战家所有人,老祖母是唯一一个有心的人。

每次她心甘情愿做那些,老祖母都连连道谢,百般心疼,亦不会要她钱财。

每次她思念战寒征、难过的时候,也是老祖母各种哄她开心。

有人敢对她不敬,老祖母更是严厉训斥,护着她如亲生孙女。

既然老夫人不是坏人,是该有始有终告个别,以便与战家人断个干净。

寿康院。

一棵棵松柏翠绿葱茏,一簇簇金色万寿菊布置雅致,如阳光灿烂。

全是老人喜欢之物,也象征着康健。

而这两日别的院子都张灯结彩,唯有这寿康院没有布置任何喜庆之物。

床上。

满头银发的老祖母瘫躺着。

陈玉皎进来时,秋嬷嬷跟在其后,就阴阳怪气地嘲讽:

“谁家夫妻不闹点矛盾?发生点事就连老人也不管了。

原来辅国公府家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嘛,心思狭隘,孝道全无~”

“砰!”

陈玉皎还未说话,老祖母已用力拍了一下床板,苍老的声音充满威严: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主子说话!

堂堂定西侯府的规矩,全被你吃肚子里了吗?”

“是老奴冒昧。”秋嬷嬷不甘不愿地低下头。

这七年来,全是陈玉皎帮忙擦屎擦尿。

这三天她没来,所有事就全落到秋嬷嬷身上,她口吻里都带着不服。

老祖母虽然年老,但心不瞎,还是曾经定西侯的嫡儿媳。

她学到了些定西侯的严厉,直盯着秋嬷嬷骂:

“丧良心的东西!这七年来,因为有皎儿惯着,你才落了七年的清闲,却将这当做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你给我记住,皎儿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现如今你做的也不过是你一个奴仆该做之事,有什么资格怪她?

想做做,不想做就滚!战家不缺你一个仆人!”

她顺手捞了个枕头就砸过去。

“是……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领罚!”

秋嬷嬷还是有些害怕老夫人的,当即捡起枕头,开溜。

反正在外面领没领罚,这瘫痪在床的老人也不知情。

离开时,她还对陈玉皎无声哼了哼。

一头白发比她还多的女人,还闹什么脾气,玩什么手段?丑人多作怪!

老祖母真想亲自打人,但有心无力。

她目光看向陈玉皎时,瞬间变得慈爱。

“皎儿,快,你快来这里坐。

今日叫你来,是有重要的大事与你谈。”

春鹭为陈玉皎在床边放置椅子。

陈玉皎坐下,见老夫人气色不佳,病情有恶化趋势。

她先开口表明态度:“之前开的药方,老夫人可继续服用,只是让人外出抓药就行。”

虽然她自己在战园里建了个珍药阁,但全是价值千金之物。

“老夫人虽待我很好,但请老夫人理解,您——是战寒征的祖母。”

所以,即便是老夫人疼爱她,她也不会再花一分钱一分力,往后也不会再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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