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话,让曹操陷入了沉思,但他现在貌似还不想和程昱讨论这个问题。
现在刘封在他的控制下,想杀刘封易如反掌。
如何留住他,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效力,这才是曹操最想要的结果。
“此行刘封还有其他表现么?”
“哦,对了,丞相,此人对诗文有很深的造诣,昭姬夫人对其赞赏有加。丞相请看!”
程昱便将之前抄好的诗递给曹操。
正是在鸣犊破城吟出的春望。
曹操接过来看了两遍,神色骤然一变,接着又变得舒展而沉醉,欣赏良久,感慨道:“真好诗文也……其才情怕是不输植儿……”
然后又叹了两叹:“为何他不是我的义子?为何他不是我的义子?”
程昱心中暗道:“丞相,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然后想了想,貌似宛城事件后,丞相就真的没在“色”字上再栽跟头。
然后就见曹操倚靠在桌案上,拿着诗文又一遍一遍的欣赏起来。
“丞相,此行在下还有一个大收获。”
“是何收获!”
“在下结识了庞统庞士元?”
“哦?可是凤雏先生。”
“正是!”
曹操终于放下了诗文,惊喜之余又满脸疑惑道:“他为何去南胡?”
程昱笑了笑:“丞相还记得之前在刘封门口大骂刘封抢了他老婆那人吗?”
“记得,是个奸细,其故意装疯卖傻,只为送信与刘封,莫非……那人便是庞士元?”
“正是!”
“嘶……”曹操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凤雏先生,会做出那般粗俗不堪的事,这与他印象中的名士形象相去甚远。
“其才比先生如何?”
“胜我十倍……”程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十倍不止!”
“哦?”曹操微微蹙眉:“其也如刘封般执拗?”
程昱呵呵笑着摇摇头:“丞相,我观其有意为丞相做事,还托我帮其美言。”
“嗯……”曹操微微点点头,沉思片刻,摇摇头,竟又开始看刘封的诗文了。
程昱心中骤然一紧,他发现曹操听到这件事的反应远远没有自己最初预想的那样强烈。
那可是凤雏啊!
被称为得一可安天下的凤雏啊!
但略一思索,好像明白了其中缘由。
丞相唯才是举,但用人却依然有着一定的偏见。
比如相貌丑陋,举止粗俗的人。
比如叛主求荣,反复无常之人。
比如刁钻刻薄,嘴不留德之人。
比如狂放自大,肆意辱主之人。
倘若只占一样还好,占两样也好歹能忍,占三样就难说了,偏偏庞统四样都占全了,其再有才丞相都未必看得上啊。
程昱心中暗道:“庞统啊庞统,你若一开始就来投奔丞相,怎会被丞相如此看轻??”
但他还有办法:
“丞相,庞统之才真名不虚传,丞相请看这个……”
说着,拿出庞统安置万民的写的方案,曹操拿来看了看,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是混高端局的人,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才华的确非同小可。
“丞相,是否见一见?”
曹操点点头:“那就……见一见吧!”
程昱惊喜道:“是,今日下午如?!”
曹操点点头,便忙着去办。
程昱走后,曹操又看了几眼庞统的卷帛,点点头,放下了,又拿起刘封的诗文,又沉醉的读了几遍。
“叫五官中郎将过来!”
“是!”
不消片刻,曹丕风风火火的来了:“父亲,有何吩咐?”
“丕儿啊,铜雀台建得如何了?”
“回禀父亲,主台铜雀台三日后可成,配台冰井台和金虎台尚未兴建,但前期筹备比预期进度还要快三个月。”
曹操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为何如此之快?”
曹丕笑了笑:“孩儿想,再过七日就是父亲五十六岁大寿了,提前建好主台,正好可在铜雀台安排寿诞,我想这一次咱们可邀朝廷重臣,大儒高士,还有名流才子共聚铜雀台,大家为父亲祝寿。”
曹操一怔:“不知不觉,吾已然五十六岁……”
沉思良久,然后点点头:“丕儿有心了。”
曹丕笑了笑:“这都是孩儿份内之事。”
曹操想了想:“我闻刘封也擅诗文,这次务必要邀请他去!”
曹丕听到刘封这个名字,想到了自己脖子上微微隐痛的创伤,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但马上他就面带微笑:“孩儿知道。”
……
再说程昱,得到曹操的肯定之后立刻来找庞统去见曹操,却见庞统在他新安排的府邸中醉得不省人事。
他心中暗骂:“你什么时候醉不好,怎么偏偏这时候喝醉?”
思来想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庞统以这种姿态见丞相,没办法,只好称其染病,再约时间相见。
……
而刘封和孙乾这时候也随大部队回到了许昌。
曹操那个热情一点不输刘备,当即又赏了刘封百两黄金,十位美女。
这次,刘封并没有拒绝,无论黄金还是美女都照单全收。
这令曹操感觉满心的爽快。
而见到蔡琰时,曹操听闻其在匈奴的悲惨遭遇,想起当年老友,又潸然泪下,决定择时再为其择一夫婿。
刘封虽敬佩蔡文姬,但年岁相差太多,其相貌已不复当年,又带了两个儿子,自却对其并无半分想法。
还不如尊重历史,让其与董昭续缘。
自会有幸福美满的后半生。
刘封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丞相,昭姬夫人既带二子而归,在下建议丞相收二人为义子。 丞相迎回昭姬夫人必为千古美谈。”
曹操心说,我送你两个女儿,你给我送来两个儿子,倒也礼尚往来。
当即满意的笑着看着刘封:“此建议正合吾意!”
遂使蔡琰二子拜曹操为义父。
……
再说刘封,回到府中继续一副每日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样子。
这一日,曹丕亲送请柬,邀其三日后于铜雀台为曹操祝寿。
请柬共有两张,一张是给刘封的,一张是给孙乾的。
孙乾对此很是气愤:
“公子你看看,这曹孟德非公非王却建高台早已逾越礼制,这于铜雀台办寿,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也!”
刘封点点头。
有人说曹操一辈子没有称帝,乃忠于汉室也,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却都在为称帝做着准备。
“公子,主公让咱们暂顺于曹,咱们去还是不去?”
刘封想了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件事我觉得问一个人,听听他的意见。”
“公子说的可是庞士元?”
刘封摇摇头:“不,我说的是荀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