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诸葛亮的谋划和安排,刘封也不得不暗暗佩服。
两次搬家,皆考虑周全,料敌于先!
把曹操孙权两家的谋士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就好比俩人都看好一处楼盘,你鲁肃这边还在跟售楼小姐商量价钱,诸葛亮这边却都已经和售楼小姐领证结婚了。
而刘封却不知道,诸葛亮在经营江夏的这段时间,对刘封同样产生了敬佩之心。
自己事必躬亲,辛苦劳累,却总做不到尽善尽美。
而刘封一甩手掌柜,却知人善任,能将江夏治理得井井有条。
抬降价,谢粮宴,办庆典,减赋税,兴土木,一系匪夷所思列举措下来,江夏的府库非但没有枯竭,反而富庶了起来。
诸葛亮想了想,又提醒刘封道:“大公子,有句话我还得提醒于你,你此去江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仍有凶险,需谨慎行事!”
“哦?东吴又会设计害我?”
诸葛亮摇摇头:“非也!此时东吴若害你,必与主公中下大仇,当今天下,孙刘中仇而相争,无论谁输谁赢,必成全曹操也!此节既非主公所求,也非那孙权所愿也!”
刘封想了想:“那又有何凶险?”
诸葛亮沉吟片刻,说道:“我担心你此去东吴,那孙权会以当初公子带走小乔为由,发难于你,说公瑾之死,乃妻妾被夺心有冤苦,日久成疾也!一来使公子背负害死公瑾之名,二来江东可以此为籍,向我们多要好处。”
刘封一想,以孙权的做派,还真有这个可能!
而且,周瑜既死,死无对证,孙权就算这么说了,你也没法反驳,毕竟小乔是咱实打实带走的。
不过刘封想了想,既然你诸葛亮提出这个对策,当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请教一下。
于是,刘封一拱手:“还望先生教我!”
诸葛亮皱着眉仔细想了想,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公子,你可会哭丧否?”
“哭.……哭丧??”
刘封看诸葛亮的眼神充满的错愕,脑瓜子冒出老大一个汗滴!
他本以为诸葛亮能想出什么高大上的计策,还挺期待的,没想到竟然是哭丧?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诸葛亮去东吴吊丧,那丧可哭出了境界和水平,把本来想为难他的东吴君臣都哭得束手无策。
但拜托,那是你诸葛亮!
我刘封乃武将,骁勇善战,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武将!
你让我像个娘们似的去哭丧,这传出去特么成何体统?
不行,不能答应!
“军师,难道我为周瑜哭丧,他就不提小乔了?”
诸葛亮呵呵一笑:“哎,公子你可以哭得严重点!让江东众将都以为你与公瑾乃挚交好友,关系非比寻常,好到一定程度,送个妾室也就理所应当。那孙权见你哭得如此伤心,也就不便再拿此事作难了。”
刘封想了想,一抱拳:“军师,刘封乃武将,若非真伤到深处,决计哭不出来!我想,不如请军师代我去江东一趟,为周瑜吊丧,军师才思敏捷,反应机敏,定能圆满而归!”
诸葛亮呵呵笑了笑:“也好,不过公子,我既去东吴吊丧,那周转江夏府库的事就得交给你了!”
“嗯……啊??”
“嗯,你须知江夏还有多少钱粮需要周转,各县还有多少税粮还未收齐,沿途还需要增设多少个临时驿站,每个临时驿站又要存放多少粮食,还有……”
“好好好,行了军师……”刘封无奈打断:“还是军师你在江夏理事,我去江东吊丧吧!”
诸葛亮一抱拳:“公子此行万要小心,回来时我会派人在江口接应!”
“多谢军师!”
刘封心中苦笑。
穿越至此,和庞统对线,和周瑜对线,从来都是略胜一筹,至于别人,那都是碾压!
怎么到孔明军师这里,咱就占不到便宜了呢?
你看看他摇着羽扇微微笑着,是不是又开始嘚瑟了?
不过理智的想想,诸葛亮虽然这次给出的计策有些奇葩,但也的确能有效应对孙权的发难。
得,去吧!
刘封作别了诸葛亮,带着孙乾往江东而去。
此时古人去世不能马上入土,需要停棺七日,这七日便迎接远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送其最后一路!
刘封抵达江东时,已是停棺七日的最后一天。
整个柴桑城都挂满了白色的纸花!
江东百姓齐聚街头,为大都督送行。
柴桑府朝堂上,安置着周瑜的灵堂!
孙权身着素服,看着周瑜的牌位,神色无比哀伤。
鲁肃神色戚然,眼中含着泪水劝慰道:“主公节哀,相必公瑾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主公如此难过。”
孙权扶着棺椁,仰天长叹:“公瑾有王佐之才,今忽短命而死,孤何赖哉?既遗书特荐子敬,孤敢不从之。”
当即便命鲁肃为东吴第二任大都督,总领江东兵马。
鲁肃流着泪接下印绶,并表示,誓为江东呕心沥血,肝脑涂地。
孙权又问:“荆州刘备既是盟友,何不来吊丧?”
鲁肃说道:“公安路远,不过今日也差不多该到了。”
“子敬先先,公瑾既已不在,取益州之事只能暂且搁置,现如今只能如你所言,以南郡换江夏!而江夏只占三分有一,南郡确实整个一郡,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亏了?”
鲁肃说道:“换江夏只是底线,最好是借南郡,抵江夏,到时要其归还南郡,江夏只借南郡之利也!而如今夏口富庶,便是真以空南郡换取江夏,我们也不亏!”
孙权又问:“那倘若刘备不肯,又当如何?”
鲁肃摇了摇头:“主公,南郡置换江夏,于我们得利,于刘备也得利也,刘备若想于荆州北上,非有南郡不可。所以,我以为他断然不能不换!”
孙权点了点头,相比周瑜的激进,鲁肃的稳健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这时,张昭又献上助攻:“主公,刘备正欲取西川,未必会亲来!怕是又要让刘封替他前来。当年刘封质走小乔,至今未还!当以此事作难刘封,以获得最大谈判条件,没准……咱们还能多要回两个郡。”
孙权微微摆手,示意一下身后厅堂中还坐着的吴国太。
孙权压低声音,冷冷一哼:“一会刘封若来,公便在公瑾灵堂前质问其当年虏走小乔之事,看他如何作答!也好让国太看看那刘封到底是何嘴脸!”
张昭不辱使命的一拱手:“吴侯放心,此事就交给老臣吧!”
正这时,忽然有人来报,大公子刘封前来吊唁!
孙权立刻整理一下表情,准备迎接!
可人还没到,却听不远处撕心裂肺的一声高喊:“公瑾兄,吾来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