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哪敢与张飞接战?
他立刻命四员副将上前抵住张飞,自己准备趁天暗突施冷箭。
可当张郃刚挽弓搭箭瞄准张飞时,却惊愕的发现四位副将皆已死在张飞矛下!
张郃大惊!
怎么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四个,竟都死了??
月光下,张飞长矛上插着一个人的尸首,一脸狰狞的看着张郃。
“张郃小儿,昔日河北四庭柱!汝大哥二哥死于俺二哥之手,汝三哥被俺四弟一枪挑死,今日只剩汝之一柱,怎不快来俺张飞这里啊?!”
说着,挥臂一甩,那尸首竟飞出老远,如在世的魔王!
张郃怒火中烧,右手一松弓弦!
“噔!”
一箭射出,正射向张飞面门,但箭却在距离张飞鼻尖三寸的地方停下了。
张飞左手稳稳的抓住了这支箭,丢到一旁,竟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张郃这才算真正见识到张飞的恐怖实力!
想来关云长斩颜良诛文丑,曾放言:“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并不是单纯的为其吹嘘。
此人之勇,非己所敌!
趁张飞与他还有距离,他忍住性子,迅速钻入人群之中。
张飞有些恼火。
他就是有意刺激张郃,使张郃来与他大战,没想到竟然给吓跑了!
这人怎么这样?
当即领兵朝张郃部队杀了过去!
……
汉中,子午谷南口!
刘备与其文臣武将守在这里,等候着冯习张南归来!
但……
等了多天,竟一个人都没回来!
刘备探着头往峡谷中观瞧!
“孝直啊,照理说,冯将军和张将军应该回来了啊,怎还没有消息?”
法正皱着眉:“陛下,再等等,也许很快就回来了。”
他心里也同样着急,照理说,现在就算冯习张南的部队没回来,探报也应该回来了。
疑惑间,进入子午谷的探马归来!
法正赶忙问其情况。
那斥候到刘备法正面前一拱手:
“陛下,军师,旬河已被魏军占领,之前又浓烟滚滚,未曾见到冯习二位将军身影!”
“啊?”
刘备大惊失色!
那旬河口正是刘封砍筏下水的地方,怎么竟被魏军占领?
他马上问道:“可有汉阳王的消息?”
斥候摇头:“未见汉阳王!”
刘备想了想:“几时见浓烟滚滚?”
斥候说道:“五日前午时一刻!”
刘备心里暗暗计算时间,按照刘封的计划,应当在五日前清晨抵达旬河口,于四日前的清晨打造好木筏出发。
他的心咯噔一下:
“五日前的中午……那时,封儿还没造好筏子啊!”
法正问斥候:“你果真看清了?”
“如实记录,不敢有假!!”
“孝直,这……”
法正咽了咽口水,安慰道:“主公不必担心,大公子武艺极高,曾于万军之中夺其主帅,又以三万军大破曹军五十万,便遇曹军应当也可应付!”
“若是如此,封儿当与魏军大战……”
他又问斥候:“你遇魏军之时,可见有激战痕迹?”
“未有,或已战罢!”
或已战罢?
又却未见冯习张南的部队!
难道,已经全军覆没??
“可有尸首?”
“属下恐被魏军所发现,便远望之,不敢靠近!故而未曾看见尸首!”
刘备怒道:“那你为何说或已战罢?”
斥候放低声音:“只因……属下路经旬河下游,见旬河水……已经被染成红色!”
“哎呀……”
刘备咬牙道:“早知如此,当不该让封儿冒此风险!如今恐遇伏兵也……”
他闭上眼,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子龙,速速带三千精兵入子午谷,去看看封儿现在到底在何处?”
赵云干净利落一抱拳:“喏!”
立刻提枪撩袍上马点兵就要带兵入子午谷。
法正立刻阻止道:“陛下,魏军既于五日前占领旬河口,想来已经沿途设好埋伏,子龙若直去旬河口,恐有危险!”
刘备抬头看着法正,眼里含着泪水:
“孝直,那封儿就没人救了是吗?”
法正怎么敢在刘备面前说刘封若已战死,便是去救也是无用。
若未战死,自己也会归来!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
刘备看着法正:“孝直,你别忘了,当初封儿涉险入成都府救你,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法正流着泪跪下:“臣知道,臣也不希望大公子有事!但现今之计,还请主公稳住阵脚,不要心急!”
“不心急?”
刘备眼里含泪,连声音都有些变了:“可我儿现在杳无音信!我心怎能不急啊!?”
现在,没人怀疑刘封对刘备的意义,也没人怀疑刘备对刘封的感情。
同时,大家的心也都跟着揪了起来,大公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若是那样,咱们大汉可真要塌了半边天啊!
赵云抱拳道:“陛下,子龙愿往!”
魏延抱拳道:“子龙将军乃护陛下左右,魏延对此路熟悉,莫不如让末将前去!”
阎圃抱拳道:“臣久居汉中,知此路径,末将可前去!”
张任也拱手表态:“陛下,臣请愿相救大公子!”
其余将领纷纷表态,愿去闯子午谷,迎大公子归来。
“不必了!”
刘备摇摇头,愤然说道:“封儿乃朕的儿子,朕的天下大半都是封儿打下来的!若要去救,那就让朕亲自去救!”说着,翻身上马!
“不可!”
法正抓住刘备战马的缰绳。
其他文臣武将也都拦在刘备的马前。
“陛下,您冷静一下?”
刘备吼道:
“法正!封儿生死未卜,你让我如何冷静?”
刘备不再称朕,对法正也直呼其名,显然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法正坚定的抓着缰绳,他先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下来:“陛下,或许张南冯习已经遇难,但听吾一言,大公子未必会有事!”
“此话怎讲?”
“大公子若已遇难,曹魏定不会不声不响,肯定会大肆宣扬以破我军心!如今咱们没消息,曹魏那边也无消息,这不可疑吗?”
刘备缓了缓神:
“那你说封儿去哪了?”
“有两个可能!其一:或许大公子行军速度快了一日,已经成功沿河东进。而张南冯习为掩护大公子,抵住曹军,故而身陷。”
冯习张南若遇害,刘备固然心痛,但似乎远不及刘封之死那般痛不欲生。
“其二呢?”
“其二:大公子并未成功渡河,或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或许不走大路,沿山间林道穿行,以寻找其他入长安路线,故而行得慢些……”
“哦……”
刘备似乎被劝动了,他看着子午谷,喃喃道:
“我儿福将,经历无数生死劫难皆全身而退,这次定然也会安然而归!”
“正是!”
他想了想,又问道:“现在该当如何?”
法正回头看了看几个跪下请命的将军:“可令阎将军带一队人马进入子午谷三十里接应,但不可去旬河,大公子未必看得见斥候,但见我军人马,必会出来相见。”
刘备沉思着,看上去已经接受了法正的意见。
正欲下令。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马嘶!
一匹白马从子午谷“哒哒哒”的奔行而归,它神骏无比,马腿却被炭火熏得发黑。
正是刘封的的卢马!
人未归,马却回来了。
刘备愣住了,他迅速从马上跳下来,却因腿软一下子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