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的意图,曹操是懂了。
若杀死刘封,再杀孙权相对容易,若先杀孙权,再想杀刘封就很难了。
若刘封不死,必为大患。
还不如留着孙权,让他们一直保持仇恨和对立,咱们大魏安心发展,待时机成熟再统一天下。
故而不仅要留着孙权,还要保护孙权,甚至扶植孙权,并以他为诱饵,使其双方内耗,这才是对大魏最有利的办法。
曹操仔细思索片刻,很满意司马懿的策略。
他真觉得司马懿这个人太稳了。
“便依仲达之策!使曹仁为主帅,程昱为军师,张辽许褚为先锋、徐晃乐进为左右副将、曹真押运粮草,另点偏将三十员,挥兵三十万,南下直取江夏,朕要以此战困毙张飞黄权,擒杀刘封!”
众将一起拱手:“喏!”
……
雍州,长安!
钟繇依旧驻守在这里。
张郃与贾诩正带兵往上庸而去,按贾诩的安排,当诱孟达而出,速袭之,然后统其兵权,则大事已定也!
至于长安,不应主动南下进攻,能守到陛下归来便是大功一件。
而行至半路,忽然探马来报:“张将军,贾先生,马超率大军由武都郡出兵北上,意欲袭取凉州!”
张郃和贾诩顿时惊住。
他们都知道马超的厉害,那是杀得曹老板割须弃袍落荒而逃的主,他打凉州的主意,那凉州必然危险啊!
唉,这凉州怎么就留了个武都郡?
成了蜀汉通往凉州的跳板。
他回头看看贾诩。
就见贾诩咂吧着嘴,有点怀疑:“这个……老朽怎么感觉有点蹊跷?”
“怎么蹊跷?”
“说不好,就是这时间点赶得也太巧了!”
“那依先生之意……”
贾诩皱眉沉思好一会,觉得这计挺刁钻,明知道有可能是疑兵,就是让你不敢去赌。
他咧嘴苦笑:
“嘿嘿,老朽没啥意思,你是主将,你做决定。”
张郃想了想,到底不敢拿上庸三郡来赌凉州,立刻令大军回撤,往凉州而去。
两天后,魏延和法正的部队已经到达上庸。
驻守上庸的孟达,亲出三十里迎接。
孟达口中称罪,祈求宽恕。
看得出,他是真的想重新投奔季汉,但就是担心刘封会不会记恨他关键时刻叛变而治他之罪。
法正与他本就是好友,但此刻的法正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是不是看我成了御史,永年成了尚书,方正成了九卿,你孟大将军只是驻守上庸不甘心了?
你可知上庸三郡何其重要!?
你可倒好,关平一走,你反手就把上庸三郡卖给曹操了!
怎么,家人全扔了,妻妾不管了,儿女不要了?
你可真出息!
我问你,那曹操给你什么好了?怎么礼遇于你了?
上马金了还是咋马银了,又或赏你宝马赠你宝剑?
人家把你当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告诉你,那张郃早想来搞你,若非丞相于武都设了疑兵,你这脑袋早就搬家了!”
孟达被法正损得面红耳赤,却无半点申辩的勇气。
而他知道,睚眦必报的法正能跟你说这些话,是真将你当成了朋友!
“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也!”
孟达明白,自己经此一降,今后便在任何一个集团都不会再受到重用。
名声毁了,事业崩了,人品浪了,今后说啥都没有用了。
不过既然已经毁了,留在曹魏继续当摆设,还不如回归蜀汉。
至少家人还在这里。
“孝直,你说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速回成都,负荆请罪!”
事到如今,孟达也别无他法,只好同意,临行前又嘱咐法正:当初和他一起投降曹魏的申氏兄弟并不太愿意重回蜀汉。
法正不以为然:“有文长在,你且放心回成都,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孟达便留下虎符,与蒯琪共回益州,法正则与魏延速击申氏兄弟,打了个申氏兄弟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重新整编安排,将上庸的军政大权重新纳在自己手中!
而张郃去了凉州,马超立刻撤兵回了汉中,他才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回头再去上庸抢孟达,此时的上庸三郡,已然遍插季汉大旗。
……
这一夜,刘封使降兵开始对建业城展开攻击。
但建业城城高壁厚,防备又比较充足,刘封指挥的三波进攻都被打退。
然而正当守将朱桓略感得意准备抵挡刘封第四波进攻之时,一支强悍的部队已悄无声息的潜入内城之中。
这支部队进入之后立刻攻击西门,杀掉城门吏,夺下城门,另一波潜藏在西门外的部队立刻冲了进去。
这一冲,使得内城守城的木石顿时成了摆设,而城中守备军顿时大乱。
消息很快传到孙权的耳朵里,孙权大惊失色。
恨不能生双翼而逃。
眼看着冲进内城的部队越来越多,孙权不明白。
引以为傲的坚固城防,怎么在刘封面前便如纸糊一般?
说攻进来就攻进来?
“大王,赶紧退守王城吧,一会刘封便打过来了。”
众文武赶紧建议。
其实不用他们建议,孙权也知道该往哪逃。
只是此时此刻,内城的那些金银细软,粮食工具什么的便不能带入城中。
那些东西也没啥用了,王城还有储备。
孙权立刻率军退守王城之中,王城只有南北两个门,是建业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刘封部队入内城,又斩首千余,俘虏近千。
他命沙摩柯带兵驻守北门,其余人驻守南门。
然后,命人将外郭城内打造的攻城器械拉进内城之中。
东吴文武这才知道,刘封打造的这些攻城器械真不是单纯的“明修栈道”,人家是真有明确的用途!
诸葛瑾见此态势,心知再不和刘封和谈就再没机会了。
他赶紧举白旗下城,带着孙权长子孙登下城请求和谈。
又是诸葛瑾。
刘封这次还算以礼相待。
诸葛瑾跪在刘封面前哀求:
“陛下,差不多了吧,咱们江东死伤无数,您该报的仇都已经报了,再打下去,咱们东吴可真的就要亡国了。”
多新鲜!
咱就是奔着亡你东吴来的啊!
不过,刘封看到了诸葛瑾带来一个男孩,抓着诸葛瑾的衣襟不断往后缩:
“此孩童可是孙权之子?”
诸葛瑾叹了一口气:“正是,此乃吴王之长子,孙登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