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又被放了,这次刘封放得是相当主动。
仿佛他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良师益友,亲密伙伴。
但孟获不这么觉得。
他总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被刘封各种羞辱。
他离开刘封营帐,回到自己的营中,他气的破口大骂,又委屈得呜呜大哭。
他没想到,自己败得这么惨,更没想到,这杨峰吃里扒外,竟暗通刘封。
反败为胜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这时,木鹿大王收到了朵思大王的信,赶来勤王了。
孟获本已心灰意懒,对赶走刘封已不抱希望,但见南蛮八纳洞主木鹿大王带来了三万驭兽兵相见,心中也不免震撼。
这木鹿大王,身穿金珠缨络,腰悬两口大刀。
他细眉小眼,两撇胡须,手握摇铃,骑着白象,口中念念有词。
端得是神秘兮兮,威风凛凛。
传闻木鹿大王深通法术,能呼风唤雨,身边跟随着虎豹豺狼等。
莫非真是如此?
木鹿大王跳下白象,拜见孟获,安慰道:“大王,便是其他洞主皆降刘封,只要有我在,必将刘封赶出南中,永世不敢踏入南中半步。”
当即展示自己部队,除了三万部队,十头猛虎,还有二十只巨象,三千头牦牛,狼犬无计。
这三千头牦牛狂奔起来,便是刘封有铁甲锐士又安能抵挡?
这使得孟获又燃起胜利的希望。
而刘封这边,斥候和探子分别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沙摩柯已经探听到孟节庄园。
第二个消息是木鹿大王携兽兵助战,正整顿兵马,随时来袭。
刘封早知道木鹿大王的手段,便提前准备了大量火油,还有高大木牌做的喷火怪兽。
刘封还担心效果不够好,命士兵造了一千重鼓,一千大锣,一并乱敲震耳欲聋!
此外,他做了不少土火药弹药,这种弹丸在夷陵之战已用于实战。
威力不大,但效果唬人。
夷陵之时,便用此物将茅草屋炸开,将引火之物炸向别处。
现在,可引燃后用霹雳车投出,落地炸开,一声巨响,腾起烟雾。
吓唬那些野兽绰绰有余。
当即将营中之事尽数交给马良马超,他则带少量兵马随沙摩柯入深林,与孟节相见。
距离庄园百步,刘封命沙摩柯在此待命,他一人带马谡亲去庄园拜访。
走近庄园,果如书中描述。
高杨巨柏,院墙篱笆,与汉人百姓的家并无二致。
刘封敲门,一小童开门,也是汉人打扮。
小童见门口站着一个英俊高大,衣着华丽,的年轻人。
他气度不凡,眉眼间一股震慑人心的帝王之气。
他旁边还跟着个高雅儒士,也仪表不凡。
小童不免惊讶。
“你二人是何人?缘何敲我家房门?”
刘封很和善的点点头:“朕乃汉皇帝刘封,想见庄园主人一面。”
小童当然听说过刘封的名号,顿时大惊,赶紧跪地拜倒,口呼万岁。
刘封将他扶起:“先生可在否?”
“在,在!小民这就去报。”小童爬起来通报。
“哎,慢点,别摔了。”
不多时,一个皂衣纶巾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匆匆而来。
在院中他见到刘封,端详片刻,立刻明白不是假的,眼前之人正是汉皇帝刘封!
他立刻高高举手,然后跪地拜倒,高喊道:“草民孟节拜见陛下!”
刘封心知此人贤才,当取之重用,便立刻上前将其扶起:“先生不必如此!朕突然前来,已是打扰,先生不要怪罪。”
“陛下,您若见草民,差人通知一声便罢,何故亲来?”
刘封笑了笑:“先生乃贤才。我父皇当年三顾茅庐而请来丞相,今朕求贤才,不亲自前来,怎示诚心?”
“哎呀……”
孟节赶紧屈身请刘封进屋,命小童沏茶:“陛下想用我出仕?”
刘封点点头:“明人不说暗话,朕来求贤,正想请先生出仕!”
孟节叹了一口气:“陛下亲临南中,身为南中之民,本应应势而降,吾弟孟获几次阻截陛下,已是弥天大罪,我……我安能入世啊?”
刘封笑了笑:“算不算弥天大罪,说起来,孟获着实帮了朕很多忙。”
刘封没说谎。
当初带兵打仗,竟没有一次如这次这般容易。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先生满腹才华,蜗居于此当暴殄天物!何不出仕,替朕统领南中?”
“陛下,我已五十有余,精气神大不如前,安能做南中之主?”
刘封点点头:“那我问先生几个问题,回头咱们再做决定。”
“陛下只管问!草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封点点头:“孟获为何要北上劫掠汉营。”
孟节叹了一口气:“蛮兵心高气傲,不好管束,故而孟获带兵劫掠百姓,说白了,就是用百姓的钱,来满足蛮族士兵之心!”
说到此,孟节微微摇头,颇为心痛:“吾弟乖张粗暴,想问题也比较简单,粮草不够,便去劫掠,使百姓也受辱也不会心疼。”
刘封点点头:“孟获虽能镇住南中,却无悲天悯人之心,不能使南中百姓安居乐业也。你说,朕夺下南中后,又当如何?”
“陛下,当取贤能人统领南中,教化蛮人,读诗书,学孔孟,教礼仪,懂规矩。方能使南中之民慢慢归汉。”
刘封笑了笑:“看,先生什么都知道。”
孟节苦笑:“但草民已避世多年,恐不堪其用。”
“如果先生若肯出仕,我便将马良辅佐先生,张任,张嶷做左右部将,留汉军五万,皆为先生调遣。”
“这……”
“我知道先生担心孟获久居南中,不服管束。此大战过后我便将孟获带到南郑,共伐曹贼。先生自可以大刀阔斧的实现自身理想,将蛮人汉化,”
孟节捋着胡子,已然动了心。
刘封继续说道:“其实,朕也想避世逍遥,但想到父皇所托,想到万千黎民百姓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便不得已穿上这件龙袍。
先生,朕都避不开,你又何必自寻烦恼。随朕一起,建功立业!”
刘封身为皇帝,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孟节再不知好歹已然不像话。
当即拜倒在地,表示愿意统领南中。
刘封大喜,当即带孟节而归,却发现大战已经结束,战场上烧死烧糊的死牛野狗无数。
关平马超各领兵马,再一次将孟获抓回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