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曹真的驻地距离函谷关最近,所以,他也是第一个来到此处的魏将。
没人能猜出,当他在函谷关看到张郃时的心情。
能稍稍理解他的,或许只有对面的张郃了。
记得上次共事,还是在长安抵御诸葛亮,结果峰回路转,现在竟都成了诸葛亮的部将。
“公子,怎是你?”
“张将军,别来无恙啊,呵呵!”
“你也降了汉?”
“非也,吾当奉四公子之命,前来协助盟友,听丞相将令,共击司马。”
“司马懿乃大魏之奸贼,如此……甚好,甚好也。”
“张将军如何降汉?”
“哎,说来话长,乃司马仲达所逼也!若非丞相网开一面,吾早已成冢中枯骨。”
曹真下马,和张郃聊了一会。
都曾是魏臣,又很熟悉,把几个月来的失意一吐为快,也不会觉得太尴尬。
张翼马忠等汉将也跟着安慰,没把两人当外人。
说话间,远处又出现一面魏旗,一支兵马远远走来。
为首一将他们也都认识,
“徐将军??”
“徐公明?”
“他怎么来了?”
“他既被擒,恐被策反也。”
徐晃也看到了张郃曹真,见到曹真并不意外,见到张郃却无比困惑。
因为徐庶当初提起的人并不包括张郃。
“公明兄,你怎么会来此地?”张郃率先打招呼。
“儁乂兄,我正要问你,你怎来此地?”
“我奉丞相之命,来此迎接各路盟军。”
徐晃跳下马来,和曹真也打了招呼:“我听说,于文则也降汉了?”
张郃说道:“这个我还不知。他……他不是被送去屯田了吗?”
徐晃说道:“我也只是听说。但我不算降,乃奉四公子之名讨伐司马,并由丞相调遣。”
曹真笑了笑:“那咱俩一样。”
徐晃看看张郃,又看看曹真,无奈叹气:“这好好一个大魏,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天命绝魏不绝汉!一边兄恭弟睦,一边兄弟反目。”
张郃长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与汉诸葛丞相共事这些日子来,吾实被其德所感!让我想起当初的荀大人。”
徐晃问道:“对了,荀大人现在何处?”
曹真想了想:“好像听说,又去了二公子处。”
徐晃又问:“对了,子丹你和二公子感情甚佳,二公子现在如何?”
“哎,别提了。”
曹真无奈叹气:“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这边在许都死死抵抗张飞张任大军,他那边把我妹休了。后来听说……可能是因为遗诏之事。”
“遗诏?”
“对了,你们可知先帝遗诏之详尽?听闻先帝临驾崩前乃立曹植公子为储君,可有此事?”
“外面都这么说,陛下也未曾否认。”
“是啊,我们也只是听说,这事还得问张文远和荀大人。”
“要想明白,这事还得问当时在场者。”
“对了,张文远是不是也投四公子了?”
“这事你才知道啊!”
“一直卧病江陵,也是最近听闻,未尝敢信。”
“问问张文远就知道了……哎,你们看?”
远处,“吴”字大旗迎风招展,“张”字旗和“夏侯”字旗紧随其后。
曹真不禁吐槽:“呵呵,这真是说文远,文远到啊!”
徐晃点点头:“还有夏侯公子。”
张郃一脸苦笑:“不瞒各位,自先帝驾崩后,我在魏营都没见咱们人这么全过。”
张辽和夏侯霸跳下马来,见到这么多魏将在此,两人面面相觑。
第一反应竟然是,魏将莫不如要在此集结造反?
夏侯霸小声对张辽道:“将军,他们怎么都在此地?”
“我知有人降汉,却未曾想降了这么多人?”
张辽一抱拳:“几位将军缘何在此?”
曹真望天,徐晃看地,有皆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张郃苦笑说道:“你们为何来此,我们便为何在此。”
张辽说道:“我奉汉帝之命,来此会盟,凭汉诸葛丞相调遣,几位莫非……”
“对!”曹真点点头:“我们亦是如此,”
张辽夏侯霸皆有些懵圈。
“大家都降汉了?”
说话间,又一路人马赶来,大旗一个“于”字迎风招展。
曹真再次叹气:“瞧瞧,这下人更齐了。”
于禁跳下马来,不免大惊:“怎皆是我大魏之将?”
张辽拱手说道:“不瞒文则将军,在下也有此困惑。”
“吾奉汉帝之命,来此相助孔明丞相。”
徐晃点点头:“都是一起的。”
于禁走上前,几人寒暄片刻,方知对方来由。
曹真问道:“对了,文远将军,听闻先帝驾崩之时,命四公子为储君,你当时可在场?”
张辽摇摇头:“我不在场,但夏侯将军在场,此诏乃程昱大人亲笔血书,藏于衣带间,我见过,确实立四公子为帝。”
曹真问道:“仲权,可真是如此?”
夏侯霸点点头:“陛下驾崩之时,我便在场,此血书乃先帝临终前口述,程大人亲笔所书。”
众魏将互相看看,又经夏侯霸将当时情况一五一十这么一说,众魏将才相信确实有这么回事。
曹真疑惑:“可二公子治国之才,犹胜四公子,陛下为何临终改诏?”
徐晃叹道:“我也有此疑惑。”
张辽说道:“荀大人有一猜测,不知真假。”
于禁说道:“快快说来?”
“陛下远征荆州,便是要和汉帝同归于尽,但击汉帝不成,为延续曹家命脉,便使和汉帝关系更好的四公子为帝。”
众人冥思良久,皆点点头。
遥思汉帝刘封之强,逐渐理解了曹操此行之因果缘由。
若非汉帝刘封施仁德于天下,他们几将,恐怕早已无命在。
尤其是张辽,刘封救母之恩,让其刻骨铭心。
这时,最后一路人马赶到,乃是诸葛瑾、凌统、丁奉、徐盛四人带江东军和交州军。
张辽为他们介绍。
张郃点点头,对张翼说道:“各路人马皆到,烦劳将军入禀报丞相。”
张翼拱手:“各位将军稍候片刻,某去去就回。”
“不用了!丞相已经来了!”
说话间,夏侯楙兴致勃勃的走了出来:“迎接几位将军的酒宴已准备妥当。”
曹真惊愕:“怎么你也……”
夏侯楙倒是一脸坦然:“天命使然,众位将军不必多心。此战过后,咱们还是兄弟。”
话未说完,便见一儒雅清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昂首阔步,谈笑风生。
两位威武的武将跟随左右。
他的气质和风度超然无比,令人神往,其魅力比之荀彧,都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