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2月,斯大林格勒战役刚结束,党卫军征兵局局长贝格和帝国青年局协商达成共识,决定成立一支由1926年出生的自愿者组成的精锐部队。也就是说,只要在1943年内达到17岁者即可应征。此前德国征召兵员的最低年龄限是18岁。战争打到现在,生产战争物资的任务落在了后方的妇女和老人身上,而在兵力补充方面,如果不降低法定的征兵最低年龄,德国就没有了后续兵源,于是16到17岁之间的“孩子兵”披挂上阵了。相应地,加入党卫军的身高条件也为之放宽,由原来规定的1.78米下降为1.70米。帝国青年局局长阿克斯曼还明确表示:这些大孩子加入党卫军的愿望“不需要家长的认可”。
这一年,党卫军共征召了35 000名这样的小兵,其中大部分人被运送到比利时完成了少年师的建制。按照“强帮弱”的原则,希姆莱决定从党卫军的“第一师”(党卫军第一阿道夫希 特勒警卫旗队装甲师)抽调有作战经验的老兵担任军官和军士。因为这些小兵尚未成年,需要按照从事重体力工作的兵种的标准供应营养,他们每人每周要保证能喝到3.5公升的鲜牛奶,加上军服上那个特有的“奶瓶”标志,人们干脆就把这支部队称为“婴儿师”。发给成年军人的香烟和烟叶,在“婴儿师”这里也变成了糖果和巧克力,这个规定一直执行到1944年3月16日,以后孩子兵们就可以抽烟了。
在训练少年师的时候,党卫军总结了“一战”时因为德国军人缺乏“世界眼光”而导致作战目的不明确的问题,因此每周提出一个政治题目让小兵们学习讨论,“德国需要生存空间”的理论就是学习任务之一。
1943年7月,希姆莱在向希 特勒汇报孩子兵的训练和作战情况时说:“少年师比成年的军人更狂热和忠诚,是出色的作战师。”希 特勒听后异常兴奋地说:“少年军人能和成年军人一样作战,敌人要舔自己的伤口了。”
“英雄梦”加上日益增长的纳粹狂热使这支部队的求战情绪极为高涨。1944年4月,少年师终于被投入使用,被部署到法国北部防范随时可能发生的盟军登陆。当时少年师的兵力达两万人,配备有177辆坦克、700挺机枪、70门迫击炮、37门野战炮、33门高射炮。4月20日是希 特勒的生日,那天师长维特率领全师宣誓“尽心竭力参加即将到来的决定性战役”。伏击加拿大第27坦克团的战斗正是少年师参战后的第一仗。
1944年6月的初战刚刚告捷,灾难性的打击便接踵而来,强大的盟军对党卫军第12装甲师进行了异常猛烈的报复。参战10天后,部队伤亡已经极为惨重,半数以上的连、排长阵亡。全师4千人战死,8千人负伤和失踪,一个侦察连的大部被碾毙于英军坦克的履带下。卡昂之战后仅仅一周,师指挥部就被英军的舰炮摧毁,师长维特被炸得肢体分裂,33岁的麦尔走马上任,成为了党卫军序列中最年轻的一位师长。
战斗打到8月15日时,两月前还拥兵两万的少年师只剩下了最后的500人,但仍然在拼死抵抗占有绝对优势的敌人。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面对这样的军队不由感叹道:“一群野蛮的杂种,但是真正的士兵和他们相比,我们成了纯粹的业余军人了。”
8月21日,盟军胜利结束了对西线德军的一次包围战,共计有1万德军战死,5万被俘。组建仅一年,参战刚刚3个月的少年师在此役中几乎全军覆没。师长麦尔侥幸突围逃脱。半个月后,他在比利时境内的一个乡村农舍中被主人发现。他藏身的地方极不光彩:是在这个农民的鸡圈里。被俘虏后,他曾被加拿大的军事法庭宣判死刑,但后来又被赦免,1954年被释放回到德国。
战后,麦尔曾这样回忆他刚刚接任师长时的心情:“疲惫的士兵看着我。伤员们在凄惨地嚎叫。这些年轻人如何还能产生力量来经受住这种倾泄钢铁般的残酷战斗?他们还没有学会生活,却已经理解了死亡。坦克的履带结束了很多年轻的生命。我泪流满面,我开始憎恨战争。”
“婴儿师”给世界带来的震惊不仅因为这支部队在作战时所表现出的异乎寻常的好斗和凶悍,也不仅因为该师中有4000多人在参战不足半月内即横尸战场,更在于这些狂热的未成年人所犯下的令人触目惊心的战争罪行。在诺曼底地区经历严重挫折,并亲眼看到大批战友阵亡之后,狂怒的孩子兵们开始显现出和他们的年龄完全不相称的残暴。对于师长麦尔 “不收留俘虏”的模糊指令,他们的执行方式是冷血杀俘,先后用枪决,棍击甚至车辆碾压的方式杀死了100多名加拿大的战俘,导致加拿大军队也一度以殴打和枪决德军战俘予以报复……
在“婴儿师”在西线战场经受灭顶之灾8个月后,一场类似的悲剧在柏林重演。在攻克柏林的战役中,苏军的坦克部队在柏林的蒂尔花园区遭遇到400名希 特勒青年团员的阻击。苏军元帅朱可夫试图用不流血的办法解除这些孩子的武装,但没有成功,因为这些孩子们向一切试图靠近他们的敌人猛烈开火。最后,苏军的坦克群开火了……战后,朱可夫在说到此事时语气沉重:“谁会把孩子推向必死无疑的境地?只有疯子才这样做!
我的看法是:一切都拉倒!他们是在护卫自己的祖国!为自己的祖国而战!只有爱国的他们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