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秘书的声音，李华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她就知道，程瑶是来找马大超谈合作的。
但程瑶肯定没料到，她跟赵升并不打算主动跟马大超介绍她是他们的女儿。
少了赵家女儿这层身份。
程瑶这个如意算盘，怕是打不了了。
现在的程瑶肯定非常失望。
看来。
程瑶很快就会回来求他们了。
想到这里，李华很是欣慰，到时候，她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育下程瑶。
谈合作？
马大超抬头看向程瑶，眼底全是疑惑的神色。
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现在哪个能跟他合作的人不是百万千万身家的大老板，一个小丫头能跟他谈什么合作？
但做了多年生意的马大超知道，人不可貌相，况且这小姑娘的气质还这样好，想来肯定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毕竟这京城从不缺达官贵人。
马大超笑着道：“程小姐里面请。”
程瑶跟马大超进了办公室。
马大超让秘书给程瑶泡了茶。
“谢谢马厂长。”
“程小姐不用客气。”
喝了口茶，马大超便放下杯子，看向程瑶，直接开门见山，“不知程小姐听说过我马某人的规矩。”
“听说过。”程瑶微微点头。
“既然听说过，那程小姐就应该知道，我马某人是不接小订单的，所有订单必须十万块起步，也不接受付定金，想跟我马某人合作，就要付全款。”
程瑶微微莞尔，放下茶杯，“听马厂长的口音，您应该是宁市东支县人吧？”
马大超楞了下，眼底带着些欣喜，“程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瑶接着道：“我也是东支县东支村的。”
听到这话，马大超眼底全是震惊的神色，他本以为程瑶这样的相貌和气质，必定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她竟然来自宁市的小山村。
加上马大超在京城打拼多年，还很少见到老乡，现在听到程瑶说自己也是东支县人时，虽然数月之前才回老家接过妻儿，但此时难免还是有些思乡之情。
“我在京城这么多年，除了家人之外，还是头一回碰到老乡。”
因为宁市东支县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要坐一周的火车，还要转轮渡，所以宁市人皆是选择在附近城市打工，很少有人愿意来到千里之外的京城。
“我和我父母也是刚到京城没多久。”程瑶接着开口。
“刚到京城没多久就打算做服装生意？”马大超看向程瑶，“程小姐，现在这服装生意可不好做啊！”
目前流行趋势尚不明确，很多衣服款式都是根据TVB港风电视剧中来的。
而这种款式大多没有版权，基本上是只要有钱谁都能做。
在版权没有明确的归属权时，商家与商家之间最大的优势就是谁能卖的更便宜。
服装这种东西，一旦比起价格，那就是毫无下限，最后只能鱼死网破。
所以现在真正能把服装生意做起来的大佬没有几个。
到是让马大超这样的代加工厂赚了个盆满钵满。
马大超接着道：“程小姐今天过来找我谈合作，是你父母的意思，还是......“
“是我自己跟您合作。”程瑶回答。
真是稀奇。
一个小姑娘，居然想跟他合作做生意。
马大超看着程瑶，眼底全是怀疑的神色，若程瑶是京城的千金大小姐也就算了，可她就是个刚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
她会做生意吗？
还有。
她的设计稿有版权吗？
马大超笑着道：“那程小姐要下单多少件？”
“15万件。”程瑶拿出三件样衣，“按照这个版型做就行，材料用性聚粘胶纤维，一共九个尺码，尺码表在这里。”
这九个尺码分别是：XXS、XS、S、M、L、XL、XXL、XXXL、XXXXL。
这每个尺码都是程瑶通过调研得到的。
XXS是专供1.4-1.55m身高、体型打造的。
XS是1.55-160......以此类推。
她要做服装生意，就要做到每个姑娘都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人前。
马大超拿起其中一条裙子，很委婉的道：“这个版型确实不错，要是拿去卖的话，倒也能打出一条路子。就是受众太小，可能无法在短时间在全国范围内流行起来。”
现在港风衣服之所以能流行起来，完全是因为电视剧的宣传。
程瑶这三件衣服虽然都很好看。
但再好看的衣服若是没有宣传的话，都等于零。
更何况程瑶一口气就要做15万件，15万件想要全部卖出去，简直难于登天。
程瑶喝了口茶，“至于宣传问题我已经有了非常详细的方案计划，现在就等这批衣服全部加工出来。”
马大超看向程瑶，轻轻扬唇，小姑娘倒是自信，“15万件衣服用性聚粘胶纤维，一共九个尺码，成本和加工费全都算你12块钱一件，一共就是180万。按照我马某人的规矩，程小姐，你现在要把这180万全部转给我，我才能动工。”
程瑶并还没有直接回答马大超的话，而是反问道：“马厂长，咱们换种能让您赚得更多的合作方式，您看怎么样？”
“换合作方式？”马大超笑了下，“还让我赚得更多？说说看！”
他开工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提出换合作方式。
更稀奇的是。
坐在自己对立面的人，还是个小姑娘。
程瑶拿出自己的方案书，递给马大超，“我想邀请马厂长入股我的Yacht服饰，日后所有利润，咱们五五分，我保证您只赚不赔。”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程瑶脸上全是坚定的神色。
饶是马大超如此见多识广的人，也是第一次见程瑶这样的小姑娘。
她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更像个历尽千帆的上位者。
马大超放下方案书，“我马大超是个粗人，看不懂程小姐的方案书，但我知道。这意思应该就是我出钱， 你出力，然后我还要跟你五五分！程小姐，你觉得我马大超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他是个商人！
在商言商，可不会因为程瑶是自己的老乡，就答应如此荒唐的合作。
他免费给程瑶提供衣服，让程瑶拿出去售卖，可若是衣服卖不出呢？
成本费算谁的？
到时候程瑶可以全身而退。
他就是那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冤种了！
程瑶神色淡淡，脸上没有被马大超质疑后的慌张，也没有着急反驳，脸上甚至连半丝波澜都没有，不疾不徐的道：“马厂长，我不止出力，我还出独家设计版权和营销方案，我保证能用自己的方式将这15万件衣服全部卖掉，这三款衣服的零售价均在60元。届时，这利润可就远超于180万了！这笔生意，您稳赚不赔。而且，不止这15万件，日后，Yacht服饰的生意还会越来越好！您只要躺着在家里收钱就行。”
程瑶将未来规划的很好，很难让人听了之后不心动，但马厂长是个很清醒的人，别说程瑶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就算程瑶是个经验老道的商人，他也不会拿180万去冒险。
“程小姐，纸上谈兵谁都会，你怎么保证这生意只赚不赔？”
说到最后，马大超目光直视着程瑶，眼底质疑的神色毫不遮掩。
程瑶微微抬眸，毫不畏惧地对上马大超的视线，“马厂长，关于这个，我已经全部写在方案书内了，您若是了解了整个方案后，肯定会有不同的想法的。”
“不用看，”马大超拿起水杯，“程小姐，我十分钟后还有个会要开。”
这是在下逐客令。
程瑶也听懂了马大超话里的意思，她也不失望，笑意盈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明天下午再来拜访马厂长，给您讲解具体方案。”
人生道路不可能一帆风顺。
刘备都有三顾茅庐的时候，何况是她？
程瑶刚走到工厂门口，一辆轿车就从她面前驶了进去。
车里坐着个少妇和小男孩，小男孩趴在窗户边上，刚好看到了程瑶的侧脸，激动的道：“妈妈，我、我我好像看到那个漂亮姐姐了。”
“哪有什么漂亮姐姐？你看花眼了吧？”少妇回头看去，此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工厂里面，少妇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程瑶的身影。
小男孩还想说些什么，后座车门突然被人拉开。
旋即，马大超一把抱起小男孩，“东东来了！中午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
马东东紧紧搂着马大超的脖子，撒娇道：“爸爸！我想吃肯德基。”
“好。”马大超满脸宠溺，用络腮胡戳了戳儿子，逗得马东东哈哈大笑。
他跟妻子黄秀萍是彼此的初恋，在20岁那年结婚，但婚后很多年都没有孩子，一直在33岁那年才有了孩子，如今儿子5岁，马大超面对这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儿子，恨不得连命都给他。
数月之前马东东在老家突发的那场高烧，可把他吓得不轻，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儿子了。
幸好，幸好后来遇到了贵人。
就是很可惜，他没能亲自感谢下贵人。
**
程瑶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白色的连衣裙迎风飘舞，仿佛能随时乘风归去一般。
李成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兴奋的让司机停车，“九哥九哥！是程瑶妹妹！她怎么来京城了！”
权九言目光微沉，俊美的脸上仿佛被笼上了一层寒光，看不出个什么神色。
司机停了车。
李成兴奋地跳下去，“程瑶妹妹！”
程瑶停住脚步，笑着打招呼，“李成。”
权九言不着痕迹地蹙眉。
程瑶见了李成，怎么比见了他还要激动？
李成接着道：“你怎么来京城了！”这段时间李成一直都在羊城出差，对程瑶的事情一无所知。
“说来话长，”程瑶语调淡淡，目光落在从车上下来的权九言身上，“权大哥。”
权九言微微颔首，“阿瑶。”
李成一愣。
阿瑶？
权九言什么时候跟程瑶这么熟悉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车上又走出另一位同行的年轻男人。
李成接着道：“程瑶妹妹，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好兄弟周天佑！”
“周先生。”
周天佑是正儿八经的权门子弟，见过无数大美人的那种，但程瑶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姑娘，从上到下，甚至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
简直是惊为天人！
周天佑礼貌地与她握手，“程小姐。”
李成接着道：“程瑶妹妹，你要去哪儿？我们送你啊。”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程瑶婉拒。
李成点点头，“那好，我们还有点其他事情，就先走了！改天约。”
改天约？
权九言微微蹙眉。
李成和程瑶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改天约了？
李成只觉得后背突然传来一种刺骨的冷。
真奇怪！
明明现在已经不冷了。
李成也没多想。
上了车，周天佑感叹道：“那位程小姐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李成嘿嘿笑着：“我程瑶妹妹好看吧！”
我程瑶妹妹？
权九言看了李成一眼，压低声音道：“程瑶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一个形容词而已，九哥你这么较干什么？”此时的李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看向周天佑，“老周，程瑶妹妹长得那么漂亮，我知道你肯定是看上她了，要是看上的话就去追啊！像程瑶妹妹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可遇不可求！”
追程瑶？
周天佑只想呵呵一声。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李成要这么害他！
周天佑是长了脑子的人，虽然权九言什么都没说，但他能感觉到，权九言对程瑶很不一般。
“我觉得程小姐跟九爷才是最配的。”周天佑立即表明立场。
李成还傻乐着，“放心，九哥说了，他对程瑶妹妹没有感觉，你不用这么害怕！而且他不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所以，你就放心去追程瑶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