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真他娘的冷啊!”

辽州,南乾前军营门处,守卫不由腹诽道。

一旁一同负责守卫的军汉,亦是哀叹一声道,“唉!谁叫咱哥俩命苦呢,如今我大军在各处地界铺展开来,人手不宽裕。”

“你我原本一个时辰轮换的站岗,硬是涨到了两个时辰,苦啊!”

先前守卫闻言,只能无奈开口:

“罢了,熬过子时,咱哥俩便能回去睡个美觉了。”

“这北地的气候,实在骇人的紧,凤跟刀子一般,直往怀里钻。”

寒风冷冽,一旁守卫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脸上添了几分笑意。

“不过这次出征,倒是夺了不少战利品,半路去军曹司一卖,怕是最少也有二十两银子。”

“到时候等老子回去,就去春香楼把兰儿赎出来,让她给老子狠狠的传宗接代!”

“唉,老哥,那你赎之前可跟咱说一声!”

“怎的,你要随礼?”

“不是,兰儿的吹拉功夫向来不错,我可得再照顾她一番生意!”

原先军汉笑着啐骂一声。

南乾军户乃是下等中的下等户籍,娶妻大多都是跟下九流对标。

如若不然,便是靠官府强行配对。

故而军汉们交谈之间多轻贱之语,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

二人一阵调侃,倒也觉得身上的寒气,消散了几分。

正当二人连连打着瞌睡,好不容易熬到子时之时,四周却是狂风四起。

其一守卫啐骂一声,“贼娘求,雨中夹雪,非要叫咱染了风寒不成。”

一旁守卫,瞥了瞥营寨之上,哨兵们匆匆入了木屋,亦是一声冷哼。

“娘的,这群狗东西,沾些风雪,转眼都藏了屋中,独留下你我在这受罪!”

二人虽是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营寨之上,哨兵们藏在木屋中,几步便可钻出来。

可寨门处,却是无处可避,一旦折身回去躲这雨雪,被发现,就是杀头的下场。

故此二人,只能硬捍迎面不断拍打而来的雨雪。

“哥!你看那是什么,狼吗?”

漫天风雪之中,一抹黑色,隐隐约约的在雨中奔驰。

一旁守卫侧目望去,朦胧之中,果真看见,一团比夜还黑的生物在快速移动。

他暗暗点头,“可惜了,要不是这破天气,捕到这黑狼,剥下这身黑皮,回去必然是笔不菲的价格。”

“不对,哥,还有!”

率先发言的守卫,再次抬手,满脸震惊的向前指去。

狂风呼啸,雨雪纷飞。

寂寥的夜中,原先的一团黑雾,转瞬变为十几团。

一旁守卫见状,眼中贪婪愈发之重。

“这狼群的种还挺纯,老弟,把弓取下来,若是它们不长眼冲过来,射死一头,咱也能大捞一笔。”

先前守卫脸上却是闪过一抹复杂,他总觉得,这十几团黑雾,出现的实在莫名其妙。

倒有几分传说中,鬼魅锁命的感觉。

不过为了不被视作胆小,他亦是照做,从身后取下弓矢。

正当二人聚精会神的挺弓而立时,。

眼前,原本十几团黑雾,逐渐连成一片,不断从远处黑色天际中出现!

同时,足以盖过狂风呼啸的大地震颤声,传入了他们耳中。

二人一时怔然,反应过来后,手中弓矢不停颤抖,眼中唯独只剩下惊惧。

“骑兵!”

“是北宣的骑兵杀来了!”

“快!布防!”

他二人急忙向着营寨之上高呼。

然而,剧烈的狂风呼啸声,让哨兵们只以为是风更猛烈了些。

就连他们惊恐的高呼,也转瞬之间便被吹走。

正当二人急匆匆准备入寨汇报时,漫天黑色箭矢,已然而至!

“噗嗤!噗嗤!”

片刻后,二人皆被重箭刺穿,全然变成了马蜂窝。

狂风之中,憋闷了许久的常备战骑们,在将距离拉到百步之内,前方主帅咆哮道:

“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让这群南狗,化为我北疆之地的养料,随我杀!”

霎时。

战兵们纷纷吐出口中圆枚,怒吼着催动战马狂奔。

用不了多长时间,地面就会变得湿滑,战马便会寸步难行。

他们没有多长时间,唯有速战!

而营寨之上,躲在各处木屋中的哨兵,看着屋中抖动的愈发剧烈的木桌,以及飘忽不定的火苗。

原本疑惑的眼神,相互对视后,顿时瞳孔骤缩!

“敌袭!”

“北宣的兵马来夜袭了!”

众人纷纷起身,再次挺身迈向寒冷。

而在他们皆从屋中出来的刹那,霎时傻了眼。

天空之上,漫天火箭裹挟着热浪,正好砸了过来!

刹那后,营寨之上,一片火海。

营寨之外,战骑们不断从背后抽出箭羽,只在小腿铠之上稍一摩擦,箭矢转瞬化为火箭,旋即抛射而出。

低燃着点的红磷,在摩擦后,几乎一个呼吸间,便可将箭矢之上的可燃物点燃。

这是秦阳之前闲来无事的杰作,但自然界的红磷实在有限,故而这批箭矢也算珍贵的紧。

之前的储存的速燃箭,在这一战,尽数被诸葛亮下发各军。

有风,岂可无火加持!

狂风呼啸,夹杂的风雪却不算多,火势当即蔓延开来。

秦军战骑快速奔涌,为首主帅看着面前的拒马,眼中一厉。

"亲兵营,随我杀!"

可不等主帅率先而出,周遭战骑却是纷纷一马当先而出。

“主帅,弟兄们先走一步!”

“秦王殿下待我等不薄,到了我们回报之时了!”

并非所有人皆有项羽那般,单枪便可击碎拒马的实力。

几个呼吸后,狂奔而出的战骑们,悍不畏死狠砸在拒马之上!

人马均转瞬皆被贯穿,而面前阻隔秦军战骑们的拒马,也顺势被冲开。

“弟兄们,国仇家恨,岂可不报,随我杀!”

为首主帅面色通红,全身杀意陡然上涨。

而他身后的秦骑们,感受着同僚冲出来的血路,心中的狂怒亦是不断升起,杀意四泄!

“杀!”

伴随着狂风,近万铁骑,旋即踏入南乾前军营寨!

速燃箭宛如毒蛇般,不断钻入各处营帐,将未曾反应过来的南乾兵活活烧死。

而南乾大帐处,前军主帅也听见了远处的纷乱。

他出了大帐的刹那,还未发问,副将便一脸急色而来:

“大帅,不好了,北宣战骑冲入我营,使一种十分诡异的火箭,此刻我军营帐已被燃着大半了!”

主帅闻言,冷哼一声道:

“慌什么,各营之间都有铁蒺藜布防,钩镰也足,北宣战骑能冲多远,整合兵马准备反攻!”

副将闻言,脸上慌意更甚,犹豫片刻后,蠕动嘴角道:

“大帅.......弟兄们这些时日打的太顺,营盘移动太快,营内放置骑兵的布置,还未来得及布防。”

“钩镰兵们,也被派到各处攻占地盘了,眼下,对于北宣战骑,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主帅瞳孔骤然涨大,原本脸上的淡然荡然无存,只剩下比副将还要惊慌的恐惧。

“这帮蠢货,什么也图省事!”

“还他娘的等什么,能保留多少兵马保留多少,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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