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暄和都没看他,慕容峥的笔尖墨水滴了两滴,他目送姜暄和出去才回到折子上。
这下也轮到他心不在焉了,方才应该问清楚的,但她又不大愿意说,罢了。
阳春关有条不紊地恢复中,京城里昏过去被人抬回养伤的李大人也总算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问身边的侍女“皇上回来了没有”。
得知了答案又是两眼一闭,虽然伤好了却愣是不起来,更不去上朝。
好些同僚来关怀一二,却都见不到人,一来二去就都以为只有皇上才能劝得他起来了。
谣言一传就有了:李大人重伤难愈,心碎欲裂,羞愤欲死,派人去阳春关告状了,只等着皇上回来主持公道。
李大人自己也知道这事儿,还觉得这说法算是有点意思,就任由它传开了。
这话口耳相传间总能引发笑声,传到姜中正那里时也不例外,只是他一笑过后还要想想是不是真的。
之前被打了的御史后头急匆匆疗了伤还要坚持每日上朝议事,姜中正看得明白,这种就是生怕一日不来失了权柄。
但姓李的是作什么妖?难不成真叫人去阳春关了?还不知道他怎么说,皇上信不信。
他也不怕告状,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要怕一个后生那才是贻笑大方。
只是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也无十分把握不被降罪,事前自然是挑了几个软柿子挨打,尤其是是慕容峥自己也想教训的那种。
这样就怪不到自己头上来,但这个姓李的却不好说,姜中正难得犹疑了。
他这几日都没空想姜新楣那不孝子,就在想那姓李的为何还不来上朝,这个架势倒仿佛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且不出现总是让人看不透的,他就是要把人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若是躲在家里反而要拿不准在筹划什么。
疑心日盛,姜中正还是派人去李府把人给带出来,说好听的就是关切同僚,说不好听的就是代管朝政要治一治这大不敬之人。
人到了门口却吃了闭门羹,三催四阻不让进去,事情闹大到围观者众,流言传着传着就成了非要丞相来请了,于是姜中正也坐着轿子来了。
李府管家不敢不迎接,但却不让人进去。
“我家老爷卧病在床还未清醒,无法见客,还请大人回去吧。”
“这说的什么话,正因为迟迟不醒,才要来看看。”
姜中正有备而来,带了不少人,就这么强硬闯进去了,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各个派别都有人来看热闹或撑场子。
李府一下成了京城里最热闹的去处,不过姜中正对此毫无所觉,还是势如破竹地闯进去,无人带路他也晓得那姓李的在哪。
朝中这种爱摆架子附庸风雅的儒生大多会修一种三两层的竹楼,无事便在上头干坐着,美其名曰清修。
而李大人这种更是养病都要在那四面透风的地方,事实不出姜中正所料,他每到一个新的院落就看看有无这种相对高耸的竹楼,终于给他找到了。
“来人啊,把李大人‘请’下来,本相今日可带了些利于恢复的好东西。”
来的路上姜中正就想好了,此行定要杀一杀他的锐气,这些天流言都变成了他这个丞相仗势欺人,他挨了顿板子不丢脸还赚了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