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信件落在手中,简短的几句话,说的是金多安等人的尸体已经被挖出来了,问下一步要如何做。
神秘人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月色下他的目光猩红,看上去凶恶无比,周身凉凉的,像是冬日的寒冰。
他随手写了回信,又用同样的紫色烟花,给西门淦传递消息。西门淦搓着手,在一众尸体前站着,等候回应。
果不其然,仅仅一个时辰,那烟花再次绽放,比初见更绚烂,上面写着简短的两个字,“皇城。”
这是要让他带着这些尸体回皇城了,西门淦内心无比苦涩,扛着尸体走一路,想想都可怕。
他安排了人把尸体放在担架上,带人一路回皇城。
与此同时。
姜暄和知道尸体到了皇都,就去找慕容峥带她一起去看。二人关系缓和了不少,姜暄和看上去没那么执拗了,反而更乖巧了。
慕容峥的气也就消了,他担心姜暄和涉险,上次的事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再来一次他着实也受不了。
眼下姜暄和乖乖待在他身边,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此刻听到姜暄和要去看那些拉回来的尸体,慕容峥也没有阻拦,答应了和她一起去看。
他们走出宫门,远远的看着一辆马车上,伸出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那手腕上戴着一串手链,是月牙形的,姜暄和认识那条手链,车里的人是拓跋翡玉。
她正打算去打招呼,就看见西门淦站在离马车不远不近的地方,偏头和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那女子则拿了一个东西,递给了西门淦,西门淦郑重接过,神情认真,马车悠悠远去,他才收回目光,将东西,藏在心口处,转身往宫门口走。
帝后今日要去看尸体,他是奉命前来接应二人的,西门淦不敢怠慢,快走几步,冲着慕容峥和姜暄和跪了下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倒是个机灵的。
慕容峥让人平身,西门淦这才起身,还不忘认真述职,带着二人来到停放尸体的地方,姜暄和掀开面上的布,确定是拓跋炎。
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祸害总算除掉了,之前拓跋炎在暗,他们在明,很是被动,现在人死了,威胁解除了,紧绷的神经总算能落下了。
确定拓跋炎死后,姜暄和觉得走路步子都轻快了,压了很久的心头大患,总算是彻底除掉了。
“刚刚你注意到了吗?拓跋翡玉好像和西门淦关系不一般。”姜暄和想起宫门口看到的景象,有些奇怪的问道。
“多加留意就是了,他们掀不起什么波浪。”慕容峥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脑子天下救人的姜暄和,心里没来由的酸了一下。
“是,陛下英明神武,没人敢得罪陛下。”姜暄和笑起来,她今日戴了枝凤凰步摇,风随裙摆微摇,那上面的凤凰,看着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般。
步摇有些歪了,慕容峥抬手轻轻为她整理,他的手滑过她的唇畔,留下一点柔,软。
姜暄和忽然就有些脸热,她羞恼的瞪了一眼慕容峥,一手挑起他的下颌,恶声恶气的道,“陛下撩人都不得精髓,真是过分。”
慕容峥将人打横抱起,一室靡靡。
几日后,好姐妹冯溪薛和二哥姜新楣亲自带了使团过来。姜暄和高兴极了,她和冯溪薛好久不见,两个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别后一直聊到如今,哪里的风土人情最好,哪里的小吃最地道,哪里的茶艺最精致,一晃就过去了半日。
姜暄和和冯溪薛在亭中玩了半日,直到冯溪薛提起秦雪尧和杜灵儿,姜暄和的神情才又笼上了一层愁绪。
“我带你去见她们,说起来她们也算是我的亲人。”
冯溪薛点点头,“我听说你收留了她们,和她们关系匪浅,还特意给她们准备了礼物。
姜暄和眼眶一热,她们二人穿过回廊,到了杜灵儿的房间,却没看到人,一问才知道,杜灵儿一大早就去看秦雪尧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二人这才去了关押木磬垚的密室,看到了还算正常的秦雪尧,她今天的情况比较稳定,没有浑身抽搐,也没有发狂打人。
杜灵儿细心的为她上药,她的十指血淋淋的,都是平时疯起来胡乱抓伤的,看上去惨不忍睹。
姜暄和看的一脸心疼,“灵儿,这是我好姐妹,冯溪薛。”
冯溪薛笑了笑,把礼物递给了杜灵儿,“你和你姐姐都有份,我可没有偏心。”
姜暄和心中愈发恼怒,但她只能暂时压下情绪,等找到了解决办法,再来处理木磬垚。
姜暄和和冯溪薛离开了牢房,去了她自己的卧房。慕容峥被赶到书房去了,姜暄和想和冯溪薛彻夜谈心,并不想让其他人打扰。
烛火熄灭,姜暄和和冯溪薛躺在床上,双眼睁开。
“我想去苗疆了。”
“什么?”冯溪薛不可置信的道,“苗疆危险,你这一去可想好了?”
“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我的,我不会做后悔的事情。”姜暄和语气平静的开口。
“他应该不同意的吧。”冯溪薛又道。
这个他,除了慕容峥,也没别人了。
“他是不同意,为此我们都吵了好几架了。”姜暄和无奈摇头,“可我不能看着秦雪尧这个样子,我只能赌一次,把夏青带回来,治好秦雪尧。”
“那你独自前去,你的安全怎么办,上次才九死一生,你忘了教训了?”冯溪薛一脸恨铁不成钢。
姜暄和笑了笑,“这不是没事吗?你还不知道我,会给自己留退路的。”
冯溪薛见劝解无果,也只能由她去了。很多事情只有自己才知道,应不应该做,值不值得做。
她想,姜暄和心里是明白的,她微微叹息,“只是慕容峥舍不得放你走,只怕你到时候出府都难。”
姜暄和笑了笑,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我有美人计,怕什么?”
“美人计不行,还有借东风。”
冯溪薛叹服。
不愧是姜暄和,果然很有法子。
“你说清楚,不然我还是不放心,我都想和你一起去了。”冯溪薛叹息,但她眼下作为使者,脱不脱的开身,还是另说。
“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我请了拓跋扈和拓跋翡玉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