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这个小娘皮,饶尔等性命!”
“若是找不到,那就全船陪葬!”
劫匪老大的威胁言论,让全船的人噤若寒蝉。
此人虽浓眉大眼,但满脸黑坑,右脸还有一道长疤,面目属实有些狰狞。
这一番狠狠的话,直接震慑住了一船的人。
已算到第四爻的苏休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商船上近百人,除去不会武的,再除去些初入武道的,余者有一战之力的少说也有三十人。
竟被十个劫匪唬住了。
果然,即便是全民皆武,也改不了人的本性。
“这……”
“这好像……”
“是花韵啊!”
苏休身旁簇成一团的女子中,有一人迟疑着出声。
另有人抬头看向画像,恍然惊呼:“像!”
“对!”
“是她!”
“诶?人呢?”
几个女人赶忙你一言我一语的确定着。
再也没了恐惧,只剩惊喜。
劫匪头领也是一脸欣喜地看来,只是那副狰狞尊容难以恭维。
“她在哪?”
一女子略有畏惧地小声说着:“刚刚还在这……”
“趁乱不知跑哪儿去了!”
另一女子忙撇清关系道:“她是在临江自愿加入的,我们不知其底细!”
劫匪头领咧嘴一笑,大手一挥道:“给老子搜!”
众劫匪随即作鸟兽散。
随即,大马金刀地坐在船舷上,一把抓过那面带畏惧的女子,粗大的手指抚摸着对方那细嫩的小脸,“小美人,我见犹怜啊……”
女人两行泪不要钱似的流着,一动不敢动地颤着身子。
正在此时,“哗啦”一声,打断了劫匪头领下一步动作。
被声音吸引,他看到一个劲装少年正盘坐在一旁。
刚才的声音,正是此人投掷铜钱的响动。
他常见卜卦的道人,或掷钱,或摇签……
这小子,也是在算命?
劫匪头领揽着娇弱女子的小细腰,走到那人身旁,“算出什么了?”
少年淡定答道:“此卦,下艮上坎。”
“坎为水,艮为山,山高水深,困难重重。”
“象曰: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带水费尽力,事不遂心且耐烦。”
“此乃下下之卦!”
“异卦相叠,乃为蹇,险阻在前,跋行艰难。人生险阻,见险而止,明哲保身,可谓智慧。”
收起铜钱,少年起身,长身而立直视劫匪头领。
头领见对方直视自己,眸中满是侵略之意。
自是不会相让。
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炉火气息。
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是二境!
不过,想当年他如此年轻时,也是二境……
二境与二境,可是截然不同的。
自己,是从三境跌落的,同境可谓无敌。
况且,这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
只是闲来无事,倒是可以看看这毛头小子能在老子的注视中,坚持多久?!
至于美人,事后亦可肆意享用,何必急于一时。
且先玩玩!
两人对视,丝毫不让。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整船的人,都在看着那直视劫匪的少年。
有人心中佩服他的勇。
也有人鄙视他的莽撞。
对视片刻,却听得有人喊道:“找到了!”
劫匪头领当即扭头,打破了刚刚对视所产生的诡异沉默。
一个小弟正用刀架着一女子的脖子。
看到那女子容貌,心下顿时大喜。
果然是她!
苏休也是恍然。
原来就是混迹在青楼女人堆里,那个被自己怀疑是否被拐卖的女子。
该女子乔装了一番,是以和画中人不太像。
但眉眼间却又抹不去那英气与不羁。
怪不得觉得熟悉。
头领扭过头,咧嘴一笑,“你解卦时的那句话,什么来着?见险而止,明哲保身……”
“聪明人便会如此选择。”
说罢,转身准备走向那被擒住的女子。
心中,满是喜悦。
此女,可值大钱!
“咔!”
一声清脆声,自身后传来。
伴着那清脆金属声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战意。
霍然回头,便见那少年不知何时,从何地,掏出了一杆长枪。
眯眼细看,那长枪中间似有接茬……
念及刚刚的清脆的金属之声,恍然意识到,那是机关转动之声。
他的眼中,瞬间闪过贪婪。
如此宝器,可值大钱!
不过瞬间,他的眸中又掠过清明。
能有如此宝器之人,又岂是什么普通人?
嘴角,扯起一抹狞笑。
普通人?普通人可不值钱!
刚捉的那小娘皮,也不是普通人!
所以她也值钱!
眼前这人就算再不普通,最终也不过是这镇江上的一具浮尸。
本来,他不欲生事。
更懒得动手。
可此人拿出如此宝器之时,便注定了结局。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呲牙道:“看来,你是不准备明哲保身啊!”
少年抖了个枪花,同样呲了呲牙,不同的是,那笑充满了阳光。
“忘记说了,刚刚那一卦,是给你算的。”
“那一卦,是说你出门有难,决策艰难不利!”
劫匪头领缓缓抽出腰间刀,微眯着的眼里满是冷意,“牙尖嘴利,好得很!”
“且让老子来会一会你这枪,是否如你那牙口一般尖利!”
一刀挥出,刀未至,风先到。
黑发迎风飘散着的苏休,提枪一点,正中刀锋,招架的同时将刀卸到一旁,四两拨千斤。
随之反手挺枪,直刺劫匪头领的面门。
“当!——”
劫匪头领提刀挡住刺来的枪,扭动身子,欺身上前。
那肥壮的身子竟轻若无物般,近了苏休的身。
斜撩一刀,竟是奔着断子绝孙而来。
苏休狼狈地歪身一滚。
心想着,这算不算是艰难?
实在是这头领空有一身修为,刀法实在差劲。
身具9级刀法的苏休,只觉对方一刀挥出,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若是认真应对,第一招时,对方便嗝屁了。
亏得自己以防万一,还用了枪……
早知道,扇子直接解决了。
不过,扇子用来耍帅比较好。
要按剧本写的艰难取胜,扇子就显不出狼狈了。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头领扭头看去,竟看到那被擒的女子手持匕首,刺了小弟的胸膛。
虽其他人已追了上去,但还是让他分了神。
当一道寒意袭来时,他不由暗道坏了。
赶忙施展游身步,准备躲过对方趁自己分神之际的偷袭一击……
而后,他也不准备玩了。
那小娘皮可是重中之重,绝不容有失!
待会儿,就用天澜狂风刀解决……
嗯?
劫匪头领感觉胸膛有着丝丝凉意。
伴随着那凉意,恐惧在心里弥漫。
很快,便袭遍全身。
不可能!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
寒光闪闪的枪尖上,一滴血滴落在有些污黑的甲板上。
是那么的刺眼!
怎么会……
就凭那小子的枪术,游身步怎可能躲不开?
他又是什么时候去到了自己的身后?
难道他……
思绪,戛然而止。
眼前,倏地一黑。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