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领的眼里全是惋惜和心痛,“算起来,你在我昭璃十三部,已经有几百年了吧!”
“你看着我昭璃十三部从无到有。”
“你经历了那么多任的首领。”
大首领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你都放下了,愿意好好生活了。”
“怎么可能?”秦念咬牙切齿,“这种恨,我到死都不会放下。”
秦念拳头捏的极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了,“鲛颜是我平生最爱的人。”
“百年前,西楚皇室害死了她,为了不让她的真实死因大白与天下,他们连个全尸都没鲛颜留下,卸磨杀驴这招他们玩的可真好,真狠。”
秦念说到这里,眼泪吧嗒吧嗒不停的往下掉,他还道:“我情愿被谋害、被挫骨扬灰的人是我。”
听到这里,最上面坐着的大首领面色有些异样,眼神也有些闪躲,但他低着头,只是看着案上的酒,没有看旁处,自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秦念冷笑了一声。不胜酒力,也不大会喝酒他,这会儿突然冲动的端起了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很快,他就酒劲儿上头,面红耳赤,眼神朦胧,还支支吾吾说起了胡话。
但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说了什么,没人能听懂。
“我,我……”
最终,秦念在几声‘我’中,晕倒在了面前的案几上。
“呵!”大首领见秦念晕了,突然就换了另一副嘴脸,他面上友好敬重的笑瞬间全没了,他还不屑的冷笑了几声,似乎很瞧不上秦念这副一喝就醉的怂样。
半晌后,他又看了身边的随从一眼,道:“将秦大人送回去吧?”
“务必将他安置妥当。”面上的功夫,得做好。
“是,大首领。”
秦念被几人抬着送回了住处。
半夜,秦念睡着睡着,突然醒了,但他只是人醒了,酒还没有醒。
他下了床,鞋子都没有穿,跌跌撞撞向前走着,走了好久,他来到了一衣冠冢前,跪下,目光缱绻的看了好半天墓碑上的字,随即又上前了几步,躺在墓碑后面的坟堆上睡着了。
夜黑风高,乍看,还真看不到他。
九九和南元香凤云逸三人,今儿探听了一天的消息,很是疲惫,也饥肠辘辘,这会儿,他们正在回去的路上。
凤云逸一边向前走,一边摸着瘪瘪的肚子说:“饿死了。”
“饿的我老眼昏花,眼神都不好了。”
“别待会儿路过的鬼都让我给看到了。”
凤云逸生来富贵,从没遭过这种罪,所以倍感辛苦!
但他很会苦中作乐,他调侃:“也不知鬼长啥样?”
“哈哈哈。”
凤云逸说着,自娱自乐的笑了起来。
南元香听到这笑声后,不客气的狠狠踹了凤云逸的屁股一脚,怒道:“这种时候,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的心可真大。”
凤云逸立马不笑了,老实向前走路,但走着走着,他不知绊到了什么,摔倒在了地上,手还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他好奇的摸索了几下,摸到了几根脚趾头。
他……摸到的是人的脚。
“啊啊啊……哪里来的脚?”
“碰到鬼了,碰到鬼了……”
“可怕。”
“吓死了。”
凤云逸一骨碌爬起来后,拉着南元香和九九就往前面跑。
他一边向前,一边说:“有鬼,有鬼,赶紧跑。”
南元香被吓得脸色都煞白煞白的,背脊也隐隐发寒,她低声喃喃,“哪里有鬼?哪里有鬼?”
九九却不信世上有鬼。
凤云逸停下后,她又回过头,来到了凤云逸嚷嚷有鬼的地方看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座坟,但除了坟外,再没有看到其他什么。
什么脚,什么鬼,通通都没有。
九九为防止看错,又点燃火折子仔细看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凤云逸,你冷静点。”九九看向凤云逸,认真说:“什么都没有,刚是你看错了。”
南元香听到这话后,气呼呼的质问:“凤云逸,你说,你是不是在故意吓我和九九?你这个坏蛋,坏蛋。”
凤云逸:“……”
他没那么坏!
大半夜的,也没必要。
“元香,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故意的吗?”他自己都吓成了这样,快哭了。
九九这边,她看清楚了墓碑上刻着的字,她道:“小表姐,凤云逸,你们别吵了,快来看看?看看这是谁的墓?”
“谁的啊?”
“埋在这里,咱们肯定不认识。”
“那可不一定。”九九道:“你们仔细看看。”
两人仔细看了起来,他们看到墓碑上写着一竖行大字,‘鲛颜圣女之墓’,边上还有两行小字,写的是鲛颜圣女生于哪年,卒于哪年。
南元香看完后,不解的说:“这里怎么会有鲛颜圣女的墓呢?”
“鲛颜圣女的墓,不该是在西楚吗?”
九九赞同,“对,该在西楚。”顿了顿,“我也有听皇祖母讲过,鲛颜圣女的墓,在西楚风水最好的国之中央位置,而且,死前尸体进行了特殊处理,可保千年不腐。”
“实在没听过鲛颜圣女的尸骨没有入墓,还流落到昭璃十三部的事儿。”
已经走远了的秦念突然听到了九九这话,他醉意未减,细枝末节的东西他没有关注到,他只关注到九九口中鲛颜圣女的事儿。
他很不赞同。
他不屑的在心里反驳:“鲛颜圣女死时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全被化尸粉给化了,哪来千年不腐的尸体?又哪来国之中央的好墓?”
“呵呵呵。”
“西楚人真是会骗人啊!”
“瞧瞧,都骗到昭璃十三部来了,还把这里的人都给骗信了。”
“可恶的西楚人。”
“我恨死西楚人了。”
秦念突然发狠的踹起了脚下的东西。
但他脚下全是草,踢起来不得劲。他来到了满是石头的河边,醉醺醺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踢起了脚下的石头。
他摔倒了好几次,脚也被石头刮破了,一直在流血,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爬起来,继续发泄的踢石头,骂西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