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墨听到这话后,刚刚亮起来的目光瞬间暗淡下去了,变得灰扑扑的,没有丝毫的光泽,甚至还多了几分压抑的感伤。
没人愿意都要出征了,生死不定,却还是得不到儿子的关心,儿子还要跟自己苦大仇深。
凤天墨失落的看了凤文瑾一眼,无力的叹了口气,随即来到了庆安帝和太上皇面前,跟两人告别后就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驾马远去了。
凤文瑾被凤天墨那一眼看的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口头上压过凤天墨也没有带给他任何快感,他并不高兴,倒是心口产生了几分钝痛,不明显,但真实存在。
凤文瑾捏着拳头看着凤天墨骑马远去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午夜梦回,他总是梦到这一幕,然后泣不成声的带着遗憾,愧疚,无力醒来。
九九也告别众人跟上了凤天墨。
而九九身后,跟着两个随行的护卫,其中一人背着九九的流光琴,另一人抱着毒花花。
此次出发,备足了行头啊!
九九也十分重视这一战。
然,行军路上,西楚大军还未至东苍边境,路上就遭遇了埋伏。
东苍巧用机关阵法埋伏山谷间,打了个西楚措手不及,西楚死了很多的将士,带来的许多猛兽也都掉入机关法阵内,窒息而亡了。
凤天墨带领众人积极应战,但,局势实在太被动,反抗有些无济于事。
凤天墨担心继续纠缠下去,给西楚带来更大的损失。他决绝的看了副将羊勃和九九一眼,最终为保全大军,独自带领五队战力较弱的人马,杀开了一条路,往东苍南边的幽兰城而去。
看似一半的兵马都跟凤天墨走了,实际上呢,凤天墨带走的都是战力一般的低等兵,留下的才是西楚的核心战力。
东苍哪里知道这些,他们见主帅带军逃窜,急了,主帅盯着凤天墨的身影,忙道:“擒贼先擒王,将士们,大家跟我去追凤天墨。”
“只要抓了凤天墨,其余人都不足为惧。”
副将附和:“抓了凤天墨,拿他的人头为我东苍祭旗。”
还有人道:“相信凤天墨死了后,与西楚的这一战,咱们定能不战而胜。”
东苍大军的注意力瞬间被凤天墨吸引去了,一大批人都去追了,残留的兵力都是一般兵力,羊勃和九九终于不再被动了。
他们一个指挥将士,一个操控猛兽,进行反击。
战局有扭转的趋势。
而凤天墨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可恶的东苍人,你们以为拿下我,就真能拿下西楚了吗?”
“呵呵呵。”
“你们太小看我西楚副帅和随行的镇国公主了。”
“他们都不差,尤其羊勃,带兵能力早就不亚于我,即便我不在,他也能很好的统管全军。”
羊勃真的很有能力,尤其这几年,他跟突然顿悟了一样,在行军打仗上有很多新颖独特的看法,还时常不按照常理出牌,一出手就直击敌军要害,就如当年九九心声中那样,羊勃天生属于战场,注定百战百胜。
而羊勃这些年跟着凤天墨,虽然冒头了,但不太明显。
东苍因此忽略了羊勃,西楚因此有了机会。
凤天墨在颠簸的马背上,想着当年九九的心声,庆幸着这些年羊勃尚未声名鹊起。
相信羊勃定能保全西楚大军。
羊勃和九九见状很慌,两人都不想凤天墨以身犯险,但现下处境,他们再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如此,只能相信凤天墨。
九九一脸的坚定。
“大哥哥如此壮举是在保全我西楚主要力量,我们不能拖后腿,定要与将士们灭了这些敌人,反败为胜。”
“而大哥哥,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
九九心怀期待,相信上天不会对大哥哥太狠心。
“对,殿下一定会回来的。”羊勃看着凤天墨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坚定的说了一句,随即指挥将士们反击。
最后反击的很成功,西楚变被动为主动,拿下了东苍残余兵力,破了机关法阵,扭转了战局,保全了核心战力。
但,凤天墨却就此失去了消息。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过去了……
一直没有凤天墨的消息。
九九和羊勃只知道凤天墨带着那两队人马,将东苍主力引去了幽兰城,三天后,传来了全军覆没的消息,只有少数几个人逃过一死,但也下落不明。
九九和羊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了一个月,还是没有等来凤天墨。
南国大军也到了,路上也因为被埋伏,耽搁了许久,好在核心力量尚存,还和西楚大军汇合了。
算起来,九九已经很久没有见帝江了。
这会儿,听到帝江到了,她急急去迎。
帝江也好久没有见九九了,怎会不想念,怎会不伤怀,他到了后,翻身下马,急急迎上了九九,将九九抱在了怀里,紧紧抱着。
“帝江哥哥。”九九哽咽。
帝江宠溺的说:“好九九,帝江哥哥来了。”
“帝江哥哥,我大哥哥……”这件事带给九九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但是九九担心将情绪挂在脸上扰乱军心,影响士气,所以一直压抑着情绪,甚至还故作镇定的每日鼓舞军心,让大家不要为此事所困,听羊勃命令。
实际上呢,她自己先被困住了。
直到这会儿,看到帝江,她才敢提几句,才敢流露出脆弱。
因为她知道帝江哥哥内心强大,不会被影响的。
帝江明白九九,他抚慰的轻轻拍着九九的后背,道:“九九,大哥只是失踪了,不是出事了,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象,相信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们再派人去找。”
“一定能将人找到的。”
帝江也不愿放弃任何希望。
九九不说话,她将脸埋进了帝江的怀里,难受的一直在哭,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打湿了帝江的肩头,和她往日坚强,勇敢,无所畏惧的样子截然不同。
【那可是非常疼爱我的大哥哥啊!】
【一个月没消息了。】
【我怎会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