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加入行伍,来到军营内后。
多了很多关心自己的人,尊重自己的人。
但每次战争过后,这些人总会相继离去,再无相见之时。
这种感觉,很是难受。
“大人。”
一名士卒躬身送上酒碗。
明克敌刚一接过,身旁的邓梁立刻拎起酒坛帮他满上。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明克敌双手端起酒碗冲着面前众将士,开口说道:“今日之战,全靠众将士悍不畏死,奋勇杀敌,才得以完成军令,大败赵军,建此奇功!”
“校尉大人已有言,待到大军回援之时,必将诸位之功劳上报于王翦将军,封爵赐田,指日可待!”
“多谢大人提拔!”
百将邓梁拱手行礼,肃然道:“大人乃神将在世,我等心亦向往之,远永随大人身后,肝脑涂地,百死不悔!”
“肝脑涂地,百死不悔!”
众将士齐声大喝。
“好!”
明克敌亦心神震荡,激昂道:“承蒙诸位厚爱,明克敌无以为报,只求他日在沙场上,能与众兄弟同生共死,为我大秦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来,与我满饮此碗,祝我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前程似锦,封侯拜将!”
众人激动的满面通红,大吼出声。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前程似锦,封侯拜将!”
明克敌举起酒碗:“喝!”
“喝!”
“咕咚,咕咚,咕咚!”
浑浊酒水,鲸吞下肚。
明克敌脸色微微泛红,将酒碗递至一旁士卒身前,大喝道:“再来!”
“喏!”
“咕咚,咕咚,咕咚!”
“第三碗!”
一连三碗酒水下肚,明克敌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随即下令道:“每人尚可再饮三碗,不可多饮,更不可醉酒,邓百将监督,违令者,鞭五十!”
“喏!”
邓梁立刻放下酒碗,拱手道:“末将遵令!”
明克敌点了点头:“尔等在此慢饮,我便先行离开了。”
众将士齐齐行礼。
“送大人。”
明克敌抱拳回礼,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军营。
他本想与众人一起敬阵亡的将士们一碗,但又不忍扫了他们的兴致。
明克敌长长叹息一声。
死者已矣,又何必让生者过多伤心?
何况一日在沙场,谁也不知自己能否活到第二日。
能有片刻开怀,已是不易。
便罢了吧!
主帐中。
几坛酒水下肚,众军职便开始放浪形骸。
军侯郑则更是满脸通红,借着酒劲耍起了剑舞。
其他人在旁,一边鼓掌喝彩,一边放声大笑,开怀畅饮。
今日火烧山林,断了赵军的根源,使其攻无可攻。
这也让营中的众将领,放下了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不用再整日担忧愁苦,该如何拒敌守城。
于是一时兴奋,便彻底的放开了。
就连一营之主的校尉,亦是毫无形象,直接醉倒在了桌案上。
只是不知,他是因为太过高兴,亦或是因为亲侄邓先之死,太过悲伤。
酒宴结束时,已到深夜。
明克敌亦是喝的头脑昏沉,脚下轻飘飘的。
原本来到大秦之后,明克敌便滴酒未曾沾过,即便此时的酒水度数不高,但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他还是有些受不了。
半昏半醒的回到自己的帐中,往席子上一倒,便彻底的没了意识。
……
这一夜,阏与城内之人,全都睡的十分安稳。
而在另一边,赵营之中,大将于新却是彻夜未眠。
不停的在帐内踱着步,焦急的等待着前去灭火的将士,传来的信息。
直到天光大亮,已是清晨。
率军而去的将领,才终于回到营中汇报。
于新急忙询问:“如何?可有将火扑灭?”
“回大人,火势太过凶猛,末将已命军士掘开地面,引来溪水,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