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魁神色平静道:”死守城邑,不可踏出一步!“
“你既已知,为何还要率军出城?”
王翦又是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呵斥道:“不尊主将,不从将令,何人给你的胆子?!”
“将军明鉴,末将并无此意!”
羌魁微微躬身,出声反驳道:“只是战场之上,机会稍纵即逝。赵国大军被拖在阏与之外,俞据城空,既能取之,为何不取?”
“再者,三城联军在后方徘徊,亦为我军之一大威胁,末将巧施手段,让其全军覆没,不但威胁尽去,亦可白得三城!”
“此等功劳,将军不赏末将便也罢了,又岂能再追末将之责?!”
“哼,任你有泼天之功,亦难抵抗命之罪!”
王翦冷哼一声,摆手道:“念你从军数十载,对我大秦忠心耿耿,本将便免了你的死罪,去你裨将军职,将你贬为军侯,你可服气?”
羌魁梗着脖子道:“末将不服!”
“你不服亦是无用!”
王翦冲着咸阳的方向拱了拱手,满脸正色的说道:“本将尊秦王之命,亲领统帅一军之责,一众军职升降,本将无需禀报,可一言而决!你不服并将之令,莫非亦是对秦王有所质疑?”
“末将不敢!”
羌魁立刻单膝下跪,低着头说道:“末将一生只忠于秦王,即便秦王下令让末将自刎,末将亦不会多有一言!”
闻听此言,王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也放缓了许多。
“既然如此,即日起,你便归于明克敌校尉帐下,听命行事吧!”
“喏!”
羌魁应下,随即转头看向了营帐一角的明克敌。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羌魁的目光颇为犀利。
而明克敌则是尴尬的笑了笑,赶忙深深俯身,对着他行了一礼。
至于邓校尉,早就因为心怀愧疚,把脑袋埋进了盔甲里,不敢和羌魁对视一眼。
毕竟当日众人商议之时,早就料到很可能会有今日。
说白了,羌魁一下子从裨将军被撸到军侯的职位,就是被这两位给坑的。
一应封赏完毕,王翦亦开始说起了正事。
“最近夜晚愈加变长,气候亦开始渐渐见凉,不日便要入秋,然秦王已下令,冬日休战之前,我军务必要再前一步,拿下几城,逼近邯郸。”
“诸位皆为久经战阵之人,我等下一步该如何,都探讨一下吧,应当先攻何处?”
王翦之子王贲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以为,应先攻撩阳,撩阳乃赵国重镇,如将之取下,进可直逼邯郸,退亦可与其余城邑结犄角之势防守,让我军处于不败之地!”
王翦点了点头:“言之有理,诸位可还有其余意见?”
还被绑着羌魁赶忙开口说道:“将军,末将认为应就近先取樊城,通趾两地。此两城城内大半兵力,已被全歼,城内防御空虚。取下两地,再攻撩阳,亦是不迟。”
王翦若有所思,看着帐内众将领。
“尔等认为呢?”
邓校尉直接出列,抱拳道:“末将赞同。”
明克敌亦跟着出声:“末将亦赞同羌将,呃,羌军侯之见。”
其他将领则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那便先取樊城,通趾二城,再攻撩阳。”
王翦起身,下令道:“传我令,大军明日休整一天,后日拔营樊城!”
“喏!”
众将领命。
……
结束议事,出了营帐,邓校尉便骑上战马,一路飞驰回了阏与。
而明克敌则留了下来,在军中挑选士卒,纳入自己的五千人营内。
第二天,明克敌原本在阏与城内的麾下将士,在邓梁的带领下,赶至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