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紧接着,王贲便站了出来,出声询问道:“启禀将军,那些赵国降卒,该如何处置?”
“我大秦从不要俘虏,亦不会收留降兵。”
王翦面色淡然,轻轻摆了摆手道:“传我令,将一应赵军押出城外,生埋之!”
“喏!”
明克敌默然。
这便是战败的下场。
即便投降,生死亦在别人一念之间。
王贲刚一回列,便又有一名将领开口汇报道:“启禀将军,樊城县令已被明校尉枭首示众,但其家资与家眷,如今仍尚在府中,我等该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此等小事,尊往例便可。”
王翦捋着白须,满不在意的说道:“家财尽取,人尽杀之,勿要留下活口。”
“喏!”
将领拱手,刚准备出去传令,却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慢!”
明克敌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王翦深深行了一礼,开口道:“将军,末将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将军能够答应。”
王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抬手道:“你且道来。”
明克敌深深的低着头,沉声说道:“可否饶过这府内一应家眷?”
“为何?”
“樊城县令送上人头助我破城,我便需保其家眷不死。”
明克敌缓缓说道:“此乃公平交易,末将无法食言。”
王翦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明克敌亦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未有起身。
过了许久,王翦才终于开口。
“传我令,县衙府内一干人等,男者尽数诛杀,女者贬为奴籍。”
说罢,王翦面无表情的看了明克敌一眼,漠然道:“只此一次。”
“喏!”
虽为奴仆,但家中女眷好歹也算是活了下来,明克敌亦不算食言。
许久后,议事结束。
明克敌离开县令府邸,回到营中。
然而他前脚刚进营门,后脚便有人将金子和女人送了过来。
“大人。”
押送东西过来的,乃是王翦亲卫,指着脚下一面木箱说道:“金百斤,与女十人,皆在此处,还请大人查验。”
“有劳。”
明克敌点了点头,随即侧身看向站在亲卫身后的一众女子。
不是十人,而是十二人。
年龄最大者,眼角之处已布满细纹。
而最小者,身高还未达到明克敌胸口之处。
明克敌还未来得及开口,人群中,年龄最大的那名女子已经款款走出,冲着明克敌行了一个万福。
“此间之事,民妇已然知晓。民妇等人能留得一命,尚要全赖大人之恩。”
听到这话,明克敌一双眉毛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你们乃是樊简县令的家眷?”
“正是。”
女子不卑不亢,轻声说道:“原本活命之恩,为奴为婢,亦该报之,但民妇已有夫家,可否请大人网开一面,放民妇离开?”
“放肆!区区罪妇,竟敢提此无理要求!”
亲卫呵斥出声,刚准备命人将她拿下,却被明克敌给拦住了。
明克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想好了?”
“回大人。”
女子轻轻摇头:“此事民妇不用多想,亦本该如此。”
明克敌叹息一声,摆手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多谢大人。”
女子再次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慢步走出军营。
没多久,一名士卒前来汇报。
“启禀大人,刚才那名女子,已在城门下,撞墙而死。”
没有出乎明克敌的预料,那女子果然是要寻死。
明克敌摇了摇头,轻叹道:“传我令,将她尸体收敛,与樊城县令合葬一处。”
“喏。”
“至于你们。”
明克敌看着表情麻木的其余女人,沉思片刻,扭头冲着邓梁等人说道:“营内五百主以上军职,还未娶亲者,各自挑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