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众军士,色厉内荏的大喝道:“混账!你等何人?可知我之身份?竟敢将此种凶器对准于我,便不怕被军法论处吗!”
“明家,明克敌!”
明克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亦毫无波澜:“你之身份,我亦清楚,或应言,我明克敌此生此世,亦不敢忘之半分!”
“什,什么?!”
恒利瞪大眼睛,宛如见鬼了般看着明克敌,难以置信道:“你是明克敌?不可能!你不是已死在赵国了吗?为何还会回来?!”
“不,不对,你不是他!”
恒利看着明克敌头上的白发,连连摇头,否认道:“明克敌尚不过十余岁,怎会如此苍老!”
“放肆!”
邓梁向前一步,长剑直指,厉声呵斥道:“尔等面前,正是秦王亲封,九等爵五大夫,五千营主,校尉明克敌!”
“须知泱泱大秦,百万披甲之士,亦未有一人之胆,敢冒充我家将军!”
“你,你真的是明克敌?!”
恒利一阵恍惚,他真的很难将眼前这身穿精甲,手持长剑,威严无比的将军,和那个稚嫩憨厚的少年联想在一起。
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情绪,深吸一口气,接着双手抱拳,一揖到地。
面色平静的说道:“将军尚在,亦得了爵位,实乃可喜可贺!”
“此番恒利多有得罪,在此与将军赔礼了。”
“然将军既已归来,此间之事,就此作罢,我等便先行离去了。”
“慢!”
明克敌眼神漠然的看着他,冷声说道:“本将何时说过,你等可以离开?”
恒利微微皱眉,不悦道:“将军何意?!”
人之惯性,十分可怕!
恒利在此之前,还对眼前之人惧怕三分。
但在知晓明克敌的身份后,心中便不由升起了一种高人一等之感。
惯性使然,他亦将此时之明克敌,当做了前时之明克敌,那个任他揉捏的明家小郎。
“我何意,不用多言,你亦该心知肚明!”
明克敌跳下马背,手按腰间长剑,缓缓向他走去。
“你可知,我在军中之时,日日想的便是,待归家后上门寻你!”
“但我未曾料到,我还未去,你便主动送上门来,反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恒利看着缓缓走来的明克敌,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心中亦感觉到一阵不妙。
“你可曾记得?!”
“因你之故,我父被骗尽家资,在郡丞府前,遭奴仆殴打,污以罪名,生生吐血而亡!”
明克敌眼神已渐渐冰冷,脚步不停,手掌亦紧紧地握住了剑柄。
“因你之故,我不得不卖掉仅余的田产,加入行伍,只为以生死搏出功业,只为还我明家一个公道!”
“亦是因你之故,婉玉只能孤身一人,苦等家中。然你却仍未肯放过她,以逃婚之罪污她清名,逼她另嫁他人!”
恒利瞳孔骤缩,步步后退,颤声问道:“你想何为?!”
“恒利,在沙场上,我斩敌无数,但手中却从未染过我秦国军民之血。”
“然,为父,为妻,为己,为我明家!我若不杀你,如何为人,如何做这校尉之职,又如何配得上我大秦鬼士之名!“
明克敌一点点拔剑出鞘,将恒利逼至墙角,嘶声吼道:“父债血仇,新怨旧恨,今日当报!”
“你之头颅,某明克敌,此刻便取!”
“你,你莫要过来!”
恒利退无可退,惊恐尖叫:“我,我乃羊都郡丞妻弟,你敢杀……”
“噗!”
脖颈喷出的污血沾染墙壁,妖异而鲜红。
明克敌伸手接住掉落的头颅,扔给邓梁。
“替我封存,待明日祭奠我父。”
“另,尸体拖至村外,扔入山林,与野狗为食!”
明克敌扫了一眼门前,那几个已经吓至不敢言语的府役,冷冷丢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