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个,已屠杀了自己数百族人的“小个子”,好奇问道:“我刚才听到,族里的那些勇士们说,你是和我一样的多鲁图?秦国的多鲁图?是这样吗?”
一旁的相巴上前两步城楼上。
羌魁俯身城头,望着下方的局势,紧皱眉头,心中焦虑。
此刻朐衍大军虽被一时震慑,不敢上前。
然明克敌却也只能僵持于此,无法后退。
若退,则威势尽去,必然落入下风。
到时此消彼长,敌军亦会趁势而上。
就在羌魁苦苦思虑,该如何破局之时。
忽然一人向此处走来。
来人身形瘦弱,手提金水,脚步踉跄,似是非常吃力。
将金水放置城墙边缘后,来人冲着羌魁行了一礼,出声询问道:“将军,城上物资,已堆积不下,是否还要继续运送?”
声音入耳,羌魁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转头望去。
下一刻,羌魁瞬时脸色一变,赶忙抱拳行礼道:“末将见过夫人。”
来人正是明克敌新妻,婉玉。
此时婉玉已换下婚衣,身着麻布粗裳,亦有一股浓浓金水臭味飘散而出。
看到羌魁与自己行礼,婉玉赶忙回以万福,轻声说道:“将军不必多礼,奴家只是一寻常村妇,当不得将军如此。”
羌魁摇了摇头,肃然拱手道:“夫人乃大人之妻,而末将为大人下属,礼亦如何能废!”
说罢,羌魁想到尚在城下的明克敌,心中一紧,不由忐忑问道:“夫人不是尚在郡守府中避难吗?为何会至此处?”
婉玉示意墙边金水,解释道:“自是为我秦军运送物资。”
羌魁恼怒,心中大骂城内官员,让他等征集民夫,竟连大人之妻,亦强制征入!
可是不知死字怎写?!
然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拱了拱手,沉声劝道:“夫人,城上乃两军战阵碰撞之处,凶险异常,还请夫人速速前往城内回避。一应物资事宜,则勿用劳烦夫人,交与其他民夫便可。”
婉玉摇了摇头,神情柔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道:“大郎尚不怕此地之危,我又为何惧之?!”
说罢,看到羌魁亦欲再劝,婉玉直接打断,再次行一万福道:“将军,奴家只欲为大郎分忧,然身为女子,却手无杀敌之力,便只能做上些许粗事,以求心安,还望将军勿要再行阻拦。”
“这……”
羌魁哑然,不知如何开口。
而婉玉亦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复又再次问道:“敢问将军,城上已无处堆放,是否还要继续运送物资?”
羌魁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劳烦夫人告之,勿需再送,只待军令通传便可。”
“是,奴家知晓。”
婉玉应声,随即离开。
而在转身之时,婉玉的目光向城下一扫而过。
然其却似是未曾看到,那孤立无援,被朐衍大军所围困的明克敌,只是稍稍顿住片刻,便亦神色如常的继续行去。
只是缩在袖中的指节,已被攥的毫无血色。
……
城下。
明克敌傲然而立,朐衍士兵亦踌躇犹豫,不敢上前。
正待双方僵持之际,忽然一声呼啸从后方传来。
“咻!”
,与多鲁图并排,翻译道:“此乃我朐衍最强勇士,根哈尔部首领,多鲁图。”
“首领问你,可是与他一样,为秦国最强者?”
明克敌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冲着相巴傲然说道:“告于他知,我大秦能人辈出,善战者无数,明克敌不过一小小士卒,便连尾末亦排之不上,何谈最强?!”
相巴停顿了一下,转头朝着多鲁图说道:“他说他叫明克敌,但他不是秦国的多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