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让夫家安心,莫说要此两家全族之命,便是在加上奴家血亲,亦能如何?!”
女子面色坦然,看似对于尽数屠杀两家全族,一百七十余者之事,毫无愧疚。
明克敌怔怔,心中叹息。
他不知该如何评价此女。
忠贞?
残暴?
顾全大义?
亦或者心肠狠毒?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此女亦绝对是一世所难见之奇女子。
此事若是男子所为,便如此前的樊城县令,明克敌亦不会感到任何奇怪。
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能够下此决心,且无比果断,却是难上加难!
明克敌摇了摇头,侧身不再看她,摆了摆手说道:“羌魁,送夫人出营。”
“喏!”
羌魁应声,冲着女子微微拱手道:“夫人,请!”
“如此,还望大人莫要忘记此次交易。”
女子躬身一礼,垂首说道:“奴家先行别过。”
说罢,女子后退数步,接着转身,款款向帐外走去。
而羌魁亦是紧随其后。
营帐中。
明克敌再次看了看桌案前的数口木箱,忍不住冲着静立于角落的邓梁感慨道:“此女若为男身,他日成就,必会在我等之上。”
对于明克敌此话,邓梁却不赞同,拱手说道:“不过一柔弱女子罢了,大人未免太过高看于她!”
明克敌摇了摇头,未再和他争辩。
他不懂。
越是看似弱小之物,有时却越是凶猛无比!
明克敌绕过桌案,走至木箱之旁,俯身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兽头金抛于邓梁,随即吩咐道:“命人将此些财物搬出,尽数分与军中将士。”
邓梁抱着金块愣了愣,诧异问道:“大人不留下一些吗?”
“不必!”
明克敌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此番能够取下平阳,亦是全靠众将士之功,某亦未出何力,受之有愧。”
“大人,您……”
邓梁还想劝说两句,但看到明克敌已回案后坐下,翻起竹简,便亦只能抱拳躬身,无奈应下。
“末将遵命!”
说罢,便去营外叫来几名值守士卒,与其一起将帐内木箱,尽数抬出,前去分与军中将士。
……
傍晚。
邺城以北,漳水河畔。
秦军大营中,数十万将士刚刚结束一日操练,正准备前去排队领取晚食时。
忽然一骑快马自东而至,直奔军营大门。
马背上,传令兵高举竹简,大声喝道:“速速让开,我有急报,传于桓翼将军!”
“止步!”
营门外,值守士卒横起长矛,将其拦下。
随即,一名百将从门内走出,皱眉问道:“何处急报?”
“回大人,平阳急报!”
传令兵跳下马背,抱拳行礼,高声说道:“校尉明克敌,大捷!”
百将双眼蓦然瞪大,赶忙道:“可有令牌?”
闻言,传令兵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递了过去。
与一般制式青铜令牌不同,此面令牌乃是纯金打造。
正反两面,刻有四字。
一为“大秦”,一为“鬼士”。
乃是秦王亲赐之物!
军中将领,自是认得此面令牌,百将只是稍加打量,便立刻挥手喝道:“放行!速传与桓翼将军,平阳大捷!”
“喏!”
一名士卒得令,急忙转身,向营内跑去。
而其余人等,亦纷纷收起长矛,侧身让开。
“谢大人!”
传令兵拱手行了一礼,随即便跳上战马,直奔营中主帐而去。
盏茶后。
营中军职尽数集于主帐之内。
桓翼坐于主位,看着手中明克敌亲手所刻竹简,忍不住一掌拍于桌案之上,大笑出声道:“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明克敌!果然不愧于秦军鬼士之名!”
“只短短一晚时间,便将屯以重兵的平阳取下,城中官员,亦尽数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