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一片诡异宁静。
四周将士,呆呆望向此处军列,目光震撼,热血直冲头顶。
便是桓翼,亦是目中精光一闪。
手掌攥起,忍不住喝彩出声:“好!此部当为我大秦之强军!”
然反观台下一众军士,未有营主之令,便亦目不斜视,一动未动,仍旧保持行礼之姿。
下一刻。
“锵!”
高台边缘,明克敌环视众人一圈,随即猛然拔出腰间长剑,直指后方赵军战阵,沉声喝道:“敌方十万军阵在此,尔等可惧?!”
“无惧!”
数千人齐声高喝。
“好!”
明克敌高举长剑,高声大喝:“既如此,众将士听令,与某一起冲其战阵,取其主将头颅,不胜不归!”
“锵!锵!锵!”
一众将士,纷纷拔剑指天,齐声大吼:“不胜不归!”
明克敌纵身,自高台一跃而下,在四周士卒骇然的目光之中,落地前刻,猛然伸手,抓住高台木栏,卸去力道,安稳落地。
随即明克敌跳上战马,抓起立于一旁的凤翅镏金镋,直指前方厮杀之地。
“秦军,攻!”
“风!”
“大风!”
“轰隆隆!”
马蹄震动,数千人呼喝着冲锋之号,自秦军一侧杀出,绕开战阵厮杀之地,直取赵国大军后方。
“疾!”
战马全力冲锋,数里之距顷刻便至。
望着百步之外,已然开始戒备的赵国军士,明克敌即刻高举手臂,大声呼喝:“弩!”
“唰唰唰!”
数千人齐齐取下背上弓弩,拉动弓弦,箭矢上膛。
“抛射,连发,攻!”
“嘣嘣嘣!”
弓弦诤鸣,箭矢破空而去,落于赵军后方军阵之中。
而此时此刻,便亦能看出为将者的优劣。
秦军以防,桓翼布阵。
将每个兵种的将士尽数打乱,散于各个方阵之中。
敌方无论从哪个方向攻来,前后左右,所面对者,皆为同样阵势。
盾兵为守,步军为基,箭手为攻,骑兵冲阵。
反观赵国一方,主将扈辄,其所布阵列,看似整齐有序,将所有兵种,皆列为同一战阵,直指前方。
然则却为只顾头者,不顾后腚。
秦军若与其正面冲锋,或两翼包夹,赵国大军尚且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若如同此时,桓翼所遣明克敌小股骑兵,击其后方,便能瞬时引起对方大乱。
赵军盾兵,亦被扈辄安排于步军阵列前方。
后方士卒,手中皆为长矛利剑,面对飞来的箭矢,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的高抬双臂,护在脸前,以掩耳盗铃的姿态防守。
“嗖嗖嗖!”
一轮箭雨落下,如同镰刀割麦,大片大片的赵国士卒顷刻倒地。
“疾!”
而明克敌亦不下令冲锋,大喝一声,率领麾下将士,绕着赵军后方,反复来回疾驰。
每行百步,手臂便高高举起,猛然落下。
而随之,便会有一轮箭雨飞起,朝着赵军后方阵地,倾覆而去。
赵军追之不上,只能被动挨打。
对方尚未伤及一人,而己方却已瞬时死伤惨重。
如此几轮下来,后排的赵军将士终于忍受不住,拼命向前列战阵挤去。
然而与此同时,已然发现秦军偷袭的扈辄,亦下达军令,将盾兵调至后方。
如此一前一后,相对而去,步兵阵列,瞬间挤在一起,乱成一团,如同一锅杂粥。
而见此一幕,主将扈辄瞬时面色惶然,赶忙拉住战马,连连高声呼喝:“莫乱!莫乱!列起战阵,以拒秦军!”
扈辄喊的声嘶力竭,然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却依然毫无作用。
军心已乱,又岂是随意一两句话,便能重新凝聚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