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秦王政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即看向下方,传令兵手中所捧木箱,出声问道:“此乃何物?!”
传令兵连忙单膝跪地,将木箱高举头顶,扬声喝道:“回大王,此乃敌将首级,桓翼将军特意命小人送来,以做大王贺礼!”
“好!”
秦王政忍不住一拍桌案,畅然笑道:“此礼深得寡人之心!”
“来人,将盒中首级取出,与寡人和众卿家一观!”
“喏!”
身旁一名宦官闻言,赶忙躬身应声,随即快步走至传令兵前,接过木盒,打开盖子,呈于众人之前。
盒中所装,乃是扈辄之首,送来之前,已被清洗干净,并用石灰腌制,所以虽放置数天,却亦无臭味传出。
但尽管如此,一众文官,还是忍不住微微侧目,甚至胆小之人,更是直接撇过脑袋,不敢直视。
而反观之秦王政,却是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扈辄首级,面上毫无异色,甚至饶有兴趣的问道:“众位请家,可有人知,此为何人之首?!”
“回大王!”
王翦自武将行列,首位走出,抱拳说道:“此乃赵王重臣,郭开亲信,大将扈辄!”
“原来是他!”
秦王政恍然,随再次扭头看向传令兵,有些好奇道:“寡人问你,此敌将首级,乃是何人所取?!”
“为何这捷报之上,未曾说明?!”
“回大王!”
传令兵拱手说道:“乃是明克敌,明校尉所取!”
“哦?”
闻言,秦王政瞬时来了兴趣,一挥衣袖,出声说道:“如何取之?与寡人细细道来!”
“喏!”
传令兵应声,组织言语,缓缓说道:“明校尉乃是趁敌我两军交战绞杀之际,率五千人部众绕道而行,直取敌军后方,击溃其众,乱其战阵,敌虽有万军,然却无一人胆敢上前,赵国主将扈辄,更为闻风而逃,弃大军于不顾,后被明校尉一路掩杀而去,追至漳水河畔,将其与麾下一众人等,尽皆枭首而亡!”
“好!好一个明克敌!好一个敌虽有万军,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闻听此言,老将王翦顿时忍不住喝彩出声,抚掌赞道:“果然不愧是我大秦鬼士,真乃为一虎将也!”
秦王政缓缓点头,亦是十分赞同此言。
然片刻之后,他之面上笑容,却开始缓缓收敛,转头望向传令兵,若有深意的问道:“既明克敌立下如此大功,为何这捷报之上,却未有半字说明?”
“这……”
传令兵脸色微微发白,深深垂首道:“小人不知。”
秦王政双目微微眯起,挥手说道:“退于厅下等候。”
“喏!”
传令兵躬身行礼,缓缓退出议事厅。
待其身影消失之后,秦王政复又看向一旁宦官,出声说道:“为寡人拟旨!”
“喏!”
宦官应声,随赶忙跪于地面,取出怀中锦绢,持笔待书。
秦王政于厅内缓缓踱步,思虑片刻,沉声说道:“校尉明卿,骁勇善战,勇冠天下,为我大秦,连番征战,履立奇功!”
“现寡人有意,特以二十等军功制,赏明卿升爵一等,为左庶之长者,可开府设衙,自纳长史幕僚,一应开销,皆有国库所支。”
“再赐金百斤,绢千匹,奴百人,秦王宫外,府宅一处,为其安身之所!”
“特此,钦之!”
“喏!”
宦官拱手应命,随垂下头后,暗暗乍舌。
便连一众朝中重臣,闻听此旨后,亦是面色连连变换。
有之羡慕,有之嫉恨,亦有为之畅然。
左庶长者,为二十等军爵,第十位。
当年,为秦国奠定此霸主之位,功盖天下的商鞅,亦不过被封此爵。
而明克敌才尚且岁几?
亦入朝几何?
年不过二十,入行伍之中,亦才一年又至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