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公回身冲着说罢,冲着一众村民喝道:“来与几人,为老朽备上三牲!”
“是!”
众人赶忙应喝,随即跑出数名青壮,前往村中拉上牛、羊、鸡三牲,赶至村庙。
。屋内。
婉玉躺于软塌之上,双手死死攥住身下兽皮,满头大汗,神色痛苦。
数名村妇徘徊忙碌,不断取来一盆盆热水,清洗已沾满血迹的麻布。
稳婆俯身跪在床头,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婉玉小腹,极有规律的推拿着,口中亦不断指挥道:“夫人,凝气,呼,凝气,呼,用力,再用力!”
忽然,稳婆感觉手臂一沉,垂首看去,却是婉玉抬手抓其衣袖,神色疲惫,喘息急促道:“还请七婆稍待片刻,婉玉,婉玉有话要说。”
稳婆七婆脸色瞬变,赶忙拉起婉玉手臂,放在塌上,满脸焦急道:“夫人,万万不能开口,这口一开,气便泻了!”
“有何欲言,待与孩子降生之后,再言亦是不晚!”
“不!”
婉玉摇了摇头,纵使身上剧痛难耐,却亦死死咬牙忍住,满脸坚定道:“此话,必须即刻而言!”
七婆无奈,只能顺其心意,连哄带劝的说道:“好好好,夫人要说,尽说便是。待说完之后,复再继续凝气!”
婉玉再度喘了数口粗气,语声干涩道:“七婆,若是,若是事有不对,到了紧要关头,还请七婆尽力施为!”
“莫要有所顾虑,只管保小即可!”
闻听此言,七婆瞬时面色大骇,神情惶恐,结结巴巴道:“这,夫人,您这,可千万,莫要想不开啊!”
“这小的没了,以后还可再去祈福求子,可若是,若是夫人没了,那,那可便是真的没了!”
婉玉用力撑起身体,望向远处的案上石盏,咬了咬嘴唇,面色虚弱,神情恍惚道:“大郎尚在前线厮杀,吉凶难测,生死未知,若是万一,万一大郎,身有不殆,婉玉腹中之子,亦,亦未能保住,那明家便彻底断了香火!”
“婉玉身为明家娘子,怎可不为夫家留后!故此,七婆,还请听于婉玉之言,无论如何,务必,务必保小!”
七婆满脸动容,紧紧攥起婉玉手掌,满是褶皱的面上,神情异常坚定,沉声说道:“夫人之言,老妪知晓!”
“但还请夫人放心,今日,老妪便是把这条贱命舍与阴司,也必定保与夫人,母子皆安!”
说罢,七婆深吸一口气,再度将手放于婉玉腹上推拿,轻声喝道:“夫人,莫再分心,凝气,呼……”
……
宜安城外,战阵之中。
元若持刀挑衅,赵兵虎视眈眈。
然明克敌居于众人身前,单膝跪于地面,却看亦未看其等一眼,手掌紧紧攥住短剑,转头望向秦国方向,面色怔然,双目出神。
元若见其无视于他,瞬时恼羞成怒,高举大刀,沉声喝道:“某与尔言之,为何不曾回话于某,莫非尔亦聋了不成?!”
明克敌仍是未有一言。
“秦狗大胆,安敢如此羞辱于某!”
元若怒冲于头,直接策马上前,大刀挥砍而下,直取明克敌脖颈,口中亦暴喝出声。
“与某死!”
“咻!”
刀身锋锐无比,带起阵阵破空之声。
眼见便要劈砍而下,血光四溅,身首异处之时。
明克敌猛然回头,目若鹰视,手掌亦如雷霆般快速探出,精准的握在刀身之后,刀柄之上。
“嗡!”
刀身震动,发出轻鸣。
刀刃瞬时于明克敌颈前三寸之处,骤然而停,未能再向其内挪动半分。
下一刻。
明克敌攥起刀柄,用力自身前一拉。
“噗通!”
元若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直接被磅礴的巨力扯下马背,带至明克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