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害怕夫人大病初愈,受不得如此打击,这才犹豫半晌,不知该如何出声。
“多谢三娘,婉玉无碍。”
婉玉咬了咬嘴唇,从三娘怀中挣脱,冲着村公再度一礼,垂首说道:“还请村公告知,前线到底出了何事。还有奴家夫君,此时亦为是生是死?!”
“这……”
村公犹豫着看向三娘,不知该不该说。
他此时亦才反应过来,适才之举,确为有些太过鲁莽。
见此,婉玉轻轻摇头,出言劝道:“村公不必担心,自大郎离家入伍的那一刻起,婉玉便亦想到,会有如此一日来临。”
“所以,还请村公但说无妨,无论何种结果,婉玉都可承受的起!”
“好吧,既娘子想听,老朽便亦尽数相告。”
村公踌躇片刻,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老朽适才听闻,前线传来战报。三日之前,我秦国数十万大军,误入赵国陷阱,激战一天一夜之后,除去主将得以逃脱之外,其余人等,已然尽皆战死!”
说罢,村公满脸忐忑,望向婉玉,斟酌说道:“此事亦是道听途说而来,并不一定为真,或许只是旁人闲来无事,所造谣传,娘子听听便罢,不可尽信,不可尽信呐。”
婉玉怔怔听完,闭目片刻,轻声问道:“如此说来,奴家夫君,亦为此数十万人之一?!”
“这,这个……”
村公满脸悻悻,干巴巴的说道:“如若此事不假,明家小郎应是,应是,可能,嗯……”
村公越说,声音越小。
他一时“不一定真”,一时又“如若不假”。
到了最后,便连他自己,也无法将此话圆下去了。
婉玉默然片刻,微微点头,屈身说道:“多谢村公告知,家中还有些许杂事要做,还恕奴家未能招待村公。”
“不必,不必。”
村公连连摆手,赶忙说道:“老朽还要赶去几户人家,将此事,呃……这便离去,这便离去。”
说罢,村公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转头看向三娘,嘱咐说道:“三娘,千万千万,照顾好明家娘子。”
三娘行一万福,垂首说道:“村公放心,三娘知晓。”
“唉,造孽啊……”
村公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负手而去。
村公离开后,婉玉满脸木然,怔怔的站在院中,直至身旁三娘,担忧的唤了一声:“夫人。”
婉玉这才回过神来,稍顿片刻,柔声说道:“婉玉无事,只需静待片刻便好。”
说罢,婉玉转身,缓缓走入内屋。
而这一待,便是整整一日一夜。
期间婴孩哭闹,婉玉亦如平常一般,换布喂奶,哼着小调哄他入睡。
而之后,婉玉亦不用食,也不睡觉。
只坐在软塌边上,轻抚婴孩面颊,静静看着他的小脸出身。
直到次日晌午,再次将婴孩哄睡之后,婉玉这才从屋内走出。
随之戴上皮帽,拒绝了三娘的陪同,独自一人出门离去。
三娘心中焦虑,唯恐婉玉心伤难忍,寻了短见。
想要尾随而去,但婴孩尚在家中,不可无人照顾。
最后亦只能在屋前不断徘徊,满脸紧张的眺望远处。
终于。
过了许久,街道一头,婉玉披雪走来,还未迈入家门,便满脸平静的说道:“劳烦三娘一趟,去将村公请来。”
“是。”
三娘松了一口气,屈身应诺,接着穿上披风,冒雪而出。
未几。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来。
村公站在院外,掸着身上积雪,疑惑问道:“娘子唤于老朽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婉玉引着村公入屋,在桌案前坐下,倒上热水,接着微微屈身一礼,轻声说道:“村公稍等。”
说罢,婉玉转身步入内屋,片刻后,抱着一个精致木箱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