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薛允辞的身影慢慢走远。
沈静雯夫妇也没有回过神。
他们耳边还响彻着薛允辞临行前丢下的话语:“二位放心,这件事我会全权处理,一定查清真相,给二位一个交代。”
二人对视一眼。
眸底间又多了一分希望。
……
薛允辞并未去处理身上的伤口,出门,坐上车,发动引擎,拨了个电话,然后驱车直奔警调局。
电话接通。
薛允辞的嗓音在夜风中掷地有声:“将神山画展枪击案的全部资料毫无巨细的发到我的邮箱,这件事,我要亲自监督查办。”
“是!”
……
银河湾。
霜雪铺盖了满地。
傅瑾州是在抱着宁蘅回到卧室后,才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和来自A国的君闻笙父子进行网上晤谈的。
君慕风首先是慰问了有关前段时间的金融危机,然后又关切了有关那场画展的事。
“这场画展原本举办的非常好,当天我其实也参加了展览,这是一场是可供年轻人学习历史文化知识的一次途径,只是有点可惜……”
“希望你们有最小的伤亡,真诚的祝愿在这场意外中受伤的人能快点好起来,在这场意外中遇害者的家庭能够重新振作。”
……
宁蘅这一觉睡得很沉。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才清醒。
只是刚睁开眼,她就要去医院陪苏嫣。
但被傅瑾州拦了下来。
“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医院那边有护士还有苏沛夫妇照应着。你应该先好好照顾你自己。”
宁蘅指尖被掐出了血。
良久,她缓缓抬眼,看向傅瑾州:“是安漾西做的。”
傅瑾州一顿。
宁蘅咬字清晰,字字有力:“一定是她。”
傅瑾州看着女孩儿被恨意侵蚀的脸庞,双手搭在她的肩膀,想出声说点什么,却听见女孩儿继续说道:“先不说画展开始的时候她和嫣嫣发生了矛盾,而且后来绑匪想要找的人是我,他们想杀的人是我。”
顿了下。
她嗓音清冷,却字句镇定:“监控前七天查不到,那就查七天之前。那么大的画展,这些人想在里面躲藏七天很容易,这七天,他们一定会在里面留下生存的痕迹。只要细心查,一定查的到。”
傅瑾州眉眼幽深。
他幽邃清隽的眸子紧盯着她的眼睛:“可是即便真的能查不来,也证明不了他们跟安漾西有勾结。”
“你不信我?”宁蘅反问。
傅瑾州毫不犹豫地说:“我当然信,只要查案要讲究证据……”
“那我就自己去找证据。”
说完,她大步就要出门,傅瑾州从身后抱住她,“先吃点东西,吃完了,我陪你去找。”
……
将近11点钟,这也算是午餐了。
午餐很丰盛,傅瑾州不停的给宁蘅夹菜,想让她补充点最近缺失的营养,但是肉眼可见,女孩的食欲并不好。
只是吃了两口。
便不想再进食。
傅瑾州将一块虾仁递到她的唇边,嗓音低沉清冽:“不吃的话,我就不让你去。”
宁蘅张唇。
味同嚼蜡。
一直到半小时后。
这顿午餐才算是勉强用完,宁蘅坐在餐桌上,神色出乎意外的冷静,清冷寡淡的唤他的名字:“傅瑾州。”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嗯?”
“我记得……你权势通天,警调局局长都对你礼遇三分,你想护着谁或者惩罚谁,很容易的是不是?”
傅瑾州眉心轻拢:“怎么了?”
宁蘅蓦地抬眼,看着他:“如果我找出证据,这件事的确是安漾西做的,你会替我送她进监狱吗?”
傅瑾州说:“会。”
他不会包庇她。
画展死的那个母亲和袁明石老先生,都要有人为他们的生命付出代价。
宁蘅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没有撒谎。
顿了下。
她忽然又问:“那如果……我找不到证据,只能亲手杀了她。你会送我进监狱吗?”
傅瑾州眉心一震。
他定定的看着女孩儿的眼睛,一瞬不舜。
她眸底认真倔强,绝不是率性而出的戏言。
傅瑾州微微的抿紧薄唇。
宁蘅忽然扯唇,无所谓的淡笑:“我也不需要你包庇我,只是真到了那种时候,请你不要阻拦我。”
傅瑾州下颌死死绷紧,脑中闪过画展中她击毙马汉庆的那一幕。
原来。
这世上除了她养母之外,还有能让她不顾一切的人。
甚至,她为了她,可以不在乎后果,不在乎一切,也不在乎……他。
傅瑾州觉得心底有些闷闷的疼。
半晌。
他语调低沉有力的说道:“我会竭尽全力调查这件事的真相,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他说完这句话。
空气中安静了很久。
这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男人垂眸看了眼上面的信息,然后启唇:“画展那边,我会派警调局的人全力搜查,一旦有任何细枝末节,他们都会来禀报。”
“至于现在……母亲那边让我们今天过去一趟。”
宁蘅抿紧唇,脑中闪过安漾西那种脸。
“好啊。”
……
半小时后。
宁蘅换上一身衣服,坐上车,跟着傅瑾州一同前往老宅。
行驶途中约40分钟。
男人一直在用平板处理公务,宁蘅阖上眼休息。
抵达老宅。
傅瑾州和宁蘅共同进门,进门后,黛娜夫人先是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宁蘅一遍,然后送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我也就能放下心了。”
宁蘅淡淡‘嗯’了声。
旁边站着的安漾西笑着说道:“是啊,要是大嫂有事,我身上这罪孽可就深重了。”
她看向黛娜夫人,口吻似乎很庆幸的说道:“对了,黛娜婶婶……当时那个持枪的歹徒其实是对着大嫂开枪的,还有大嫂身边那个朋友,替大嫂挡了一下,不然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