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滴白粥进了她的唇间。
傅瑾州才缓缓放开她。
宁蘅喉间轻咳了一下,拿纸巾擦拭湿润的唇角,嗓音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你可以走了么?”
傅瑾州颀长的身形仍是丝毫未动。
他定定看着她,视线若有似无的在她的小腹上掠过,眸底翻涌着无数颈烈汹涌的情绪,波涛汹涌,肆意冲撞——
最后,他只是从喉间里,嘶哑声问出了声:
“阿蘅。”
“你爱我吗?”
宁蘅似乎一愣。
她笑了下,然后站到他面前,仰头,轻声问:“怎么,你是在向我求爱吗?”
男人抿紧薄唇,没有说话。
宁蘅伸手,轻抚男人的面颊,苍白的唇角露出一抹娇笑:“那你呢?你爱我么?”
傅瑾州眼眶涌上一股赤红。
爱。
他爱她。
他深爱了她十几年。
他缓慢的,握住她抚着他脸颊的那只手,嗓音很哑,又有些颤,颤的不像话:“为了苏嫣,你就什么都愿意舍弃吗?”
……也包括我们的孩子吗?
宁蘅毫不犹豫的答:“是。”
包括。
这一瞬间,四目相对,汹涌的气流将二人包裹着。
晚霞从天边映射进了窗内,初冬的季节,天气还飘着小雪,气流很冷,空气中流淌着令人潮湿的压抑。
就这么凝视了许久。
宁蘅忽然仰头,在男人的薄唇上落下一吻,她弯唇笑着,笑靥如花,似娇似嗔,清纯的嗓音又带着丝丝魅人的蛊惑:“如果你爱我,就替我找到真相,就替我惩罚安漾西,替我杀了她,好不好?”
傅瑾州没有说话,幽暗的双眸紧紧锁住她。
半晌。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宁蘅笑了声。
然后松开他,后退一步。
“我知道,她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妹妹,也是你……”是你什么,她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一下,依旧淡淡的笑:“我不过是个后来者,是个你在索菲城堡楼下偶然撞到的小可怜罢了。我哪儿跟她比。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爱你。”
“我不在乎你要不要偏袒安漾西。”
“你想要离婚,随时都可以。”
傅瑾州眸底刹那间猩红一片,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而宁蘅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和他对视,唇角的笑意显得格外的凉薄。
最后。
男人冷笑了一声:“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你就死了这条心。”
“就算是死了,你也要做我的鬼。”
丢下这句话,傅瑾州绷紧下颌,转身便走了出去。
……
他走后。
宁蘅慢慢地泄了口气。
他可真狠啊。
不爱她,却要用婚姻绑着她,他就那么怕她离了她的眼皮底下,会伤害他的初恋吗?
宁蘅唇角无声轻笑。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他的青梅竹马不是你,他的初恋也不是你,即便他如今不爱他的青梅了,他爱的人也不会是你。
所以在她们之间。
她是理所应当该被抛弃的那一个。
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了。
她坐下来,继续搜查着文件信息。
不知为何,方才那一晚白粥虽然味道轻淡,但是莫名的散发出一抹淡淡的草药香。
难道傅瑾州已经……
不。
不可能。
他这些天忙碌奔波,每天几乎都泡在总统办公厅里,不可能分心来管她的事。
她伸出手。
轻抚自己的小腹。
她唇角嗓音很轻,比窗外的细雪还要轻:“你会原谅我吗?”
“不原谅也没关系。”她像是自言自语:“下辈子,不要再碰见我了。”
“终究是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向前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