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姒姒原本身子就不舒服,昨晚上睡得不太足。
她头疼欲裂,眼睛一直闭着:“这次损失对王府不重,对其它府上来说那可肉疼得不行,单单一匹死伤的小马就上千两银子。几人轻飘飘放过,若是传出去,别人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晋王府奴大欺主。”
“况且分得这样清楚,往后下人是不是各个都骄矜起来,王府原本的下人在我跟前无状,我的人在王爷面前张狂?”
昨个儿那几个吃酒的下人现在还沾沾自喜呢,想着自己居然把王妃给糊弄过去了,果然王妃这样的半大姑娘管不了一整个家。
这次试探出了王妃的底线,以后便能再放肆些。
刘煊大多价值连城的马都在庄子里,还有不少这次被他和手下骑出去了,马厩里有几匹半大不小的和几匹老马,只有一匹血统纯正价值不菲的小马驹和一匹年老的白马死了,其余受了点伤,皮毛有些受损。
谁知道很快就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他们认出这是王爷院子里的,这回没有跟着王爷一起出去。
这几个侍卫把他们绑了带到了王妃的跟前。
他们只知道王妃病了,隔着一扇屏风,却看不到王妃的情形,只看到王府左右管事儿的人居然全部都在,府上一些有身份有体面的丫鬟婆子都站在两侧。
紧接着屏风后头便传来王妃的声音,听着声音有些柔和:“本妃这些时日病了,王爷又不在家,你们便觉着你们是王府的主子,从此可以放纵了,是不是?”
这几人一听赶紧否认了,都说不敢。
“那你们昨夜放纵喝酒玩乐,是什么缘故?”
这几人赶紧喊冤枉,都说自己没喝,还说王爷知道他们老实本分才用他们,他们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话音刚落,几个健壮的婆子都给了他们大嘴巴子:“王妃都知道了,你们还扯谎!”
“原本我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想罚你们太重。”文姒姒语气温和,“但你们满口谎言,到了我跟前还扯谎不认,拖出去打一百大板,若板子结束后人还有气儿,你们这些打板子的都别活了。”
这句话一出,跪在地上的这几个下人都吓惨了,赶紧磕头求饶承认自己的错事。
一旁侍卫怕吵了王妃耳朵,赶紧把他们堵了嘴巴拖出去打板子。
两侧站着的管家婆子和丫鬟,尤其是仗着自己原本就是王府的下人有些骄矜的,现在双腿都发着软,心里庆幸自个儿这些天没有犯事到王妃的手上。
没过多长时间,外头便有人来报,说几个人全都打死了,没挺到一百板子,还不到一半就咽气了。
文姒姒道:“扔去乱葬岗吧,再安排人顶上来做这个差事。这些天本妃病着,一些事情你们不必来问我,等我好了我自会让你们过来,诸位在这里看了这么血腥的热闹,也该明白日后怎么做。天儿不早了,锦葵,你把点心茶水拿来让众人吃点压压惊。”
外头血浸了一地,这些人听着王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缓慢,心里却有了敬畏。
往常他们只觉得王妃聪慧会理事,人又是极好的,半点架子没有。
现在看看,他们只有把事情办得不出差错,王妃才会温柔款款的。
一旦像那几个一样张狂生事,王妃的手段还不知如何强硬呢。
血果真是最能震慑人的东西,见了一场血之后,哪怕文姒姒还在病中,晋王府依旧安定了下来。
事情传到陶侍妾和陈侍妾的耳朵里,两人心有余悸。
陈侍妾本就对外怯懦,此时庆幸自己没有犯事儿在王妃的手上。
陶侍妾惊得不行:“真的?真的?”
她那丫鬟都快哭了:“千真万确,天黑之后几具尸体血淋淋的从后门抬出去。姨娘,万一王妃知道咱……我们怎么办啊?”
陶侍妾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自言自语道:“我看她每月初一十五吃斋念佛,还常去寺庙里走走,以为她和其它大家出身的小姐一样慈悲心肠呢……况且她平时没短了我们的东西,也不来苛刻我,我才觉得她是个能欺负的……”
她那丫鬟抹着眼泪哭。
陶侍妾脸色一狠:“你哭什么?好歹我也是皇上赏赐的人,她能越过皇上把我怎么样?”
......
“晋王妃这些天居然病了……”胡皇后叹气道,“确实,这孩子看着就柔柔弱弱的,好生可怜,晋王还在外头办差没回来。董氏,梁氏,你们有没有去看过?”
旁边的五皇妃和许念巧幸灾乐祸,尤其是许念巧,简直压不住自己的嘚瑟,眉角眼梢都是起飞的,胡皇后知道她们两个肯定不会去探望。
董氏去看了,没见到文姒姒,文姒姒想着她怀着孕,怕把病气过给她,就没有让她进来。
梁氏想着这段时间京城病倒好多人,把自己沾了病,府上没人打理,就没亲自去看。
七皇妃王氏道:“我进去看了,大嫂确实病了,额头滚烫得不行,整个人咳嗽。她府上的狗奴才也不省心,欺负她在病中,一个个不好好做事,居然将马厩烧了。”
胡皇后不爱和王氏说话,闻言淡淡道:“各府都有不省心的事,你们管家的时候,不能一味地仁慈。”
听到这里,许念巧很不自在。
其它皇妃基本上都有管家的权力,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奴才肯定不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来。
像五皇妃这种,在府上逮着一个人就能随便骂,五皇子她都敢骂更别提五皇子身边的奴才,她不欺负奴才都是好事,谁敢来欺负她。
而开平王妃四皇妃六皇妃这些也是将府中大事管着,奴才们对她毕恭毕敬的。
据说文姒姒在府上也很风光,下人们都敬她,里里外外被文姒姒打理得颇为严密。就连许念巧想和她府上的小小侍妾搭上话,两方都情愿的情况下,还得废好大功夫。
许念巧在太子府……太子迄今不碰她,府上下人都把她当成笑话去看,全都支使不动。
厨房里炖一碗燕窝,许念巧想吃,厨娘只巴巴的送到楚氏那里,压根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