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闭了下眼:“不用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方迟眸光一沉,再次抓紧她的手腕,时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往一边走。
他力气很大,时染被扯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反应过来后,她想甩开,刚一动方迟又加大了力气,手腕像是要被扭断一般,疼得时染皱紧眉头。
“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方迟岂会在乎她的威胁,一直到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就要把人塞进去。
时染死死抓着车门,感觉这人真是疯了。
他眼睛猩红,垂眸看她:“时染,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方迟目光死死落在她脸上,试图寻找出还爱的情绪,哪怕一丝一毫。
可时染只是皱着眉,眼底带着清晰地厌恶和冷漠。
拒他于千里之外。
方迟感觉心脏似被狠狠扎了一下,四肢百骸都跟着疼。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么久以来,时染一次一次拒绝回到自己身边,不是在无理取闹,而是她不/爱了,她放下了他们多年的感情,所以才不会再想着回来。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时染无声笑了下,觉得时至今日他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可笑又荒谬。
她低下头,一根一根掰开方迟的手指。
方迟被刺激道,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一字一顿,犹如恶魔低语:“不/爱了也没事,毕竟你最初也不/爱我,接下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重新爱上我。”
时染用了全部力气把他推开,看着他的目光陌生冷漠。
他不觉得自己荒谬吗?
方迟他早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方迟了。
“方迟,你非让我恶心你是吗?”
本来他们之间,不过是他不/爱了,自己选择离开,本来两人早就该断得干干净净了。
“染染,是你逼我的,你回到我身边,我保证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开:“别在这儿狗叫了,小爷听着实在烦,时染也是你能动的?”
陆淮扫了一眼时染泛红的下巴,还有已经青紫的手腕,眸光一冷。
他抬手把人揽住,看向方迟,笑得恶劣:“当初我就说这小子不行,你不信,看看这张衰脸,怪不得我最近听说他一堆破烂事。”
“要我说,你之前该不会用了什么阴损招,借了时染的运气吧?”
他话说的离谱,方迟本就敏/感的神经,却被紧紧拉扯住。
陆淮本就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方迟目光阴沉。
对比他的愤怒至极,银发少年痞气一笑:“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时染?”
陆淮丝毫不管他阴沉的脸色,揽着时染离开。
“时染,”方迟声音冰冷,“就算你恶心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时染没有说话,眸光垂了下,觉得很是讽刺。
一辈子,本来是他们最美好的期盼。
陆淮头也没回地回了一句:“癫公。”
只是等时染上了车,脸色还有些难看。
陆淮余光看了她一眼,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狠狠揍方迟一顿。
本来今天没事,约了朋友去玩,专门来接时染一块去玩一圈的,却碰上这么个破事。
看样子她也没心情了。
“家里有药吗?”
时染回神,但一下子没反应来他在说什么。
“手腕。”陆淮提醒。
她看了眼红肿的手腕,应该是扭伤了,感觉里面在疼。
“有药,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陆淮哼笑一声,“掐指一算,你今天会给那狗东西见面,专门来棒打鸳鸯的。”
知道他在阴阳怪气,时染也不恼 只是有些无奈。
方迟不喜欢陆淮,同样的陆淮也不喜欢他。
之前他们在一起,陆淮见过他两次,就直言觉得这人不行,趁着感情不深赶紧分手。
那会时染刚恋爱不久,方迟对她无微不至,只当陆淮和他磁场不和。
正好她也感觉到方迟每次见陆淮,都会有些没安全感,时染也就不常让两人遇到了。
时至今日,时染倒是没有后悔当初和方迟在一起,毕竟那会他是真心爱自己的。
只不过,这真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质,怪只怪自己太愚钝。
时染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一时有些沉默。
陆淮也没有再揭她伤口,一路送她回了松云居。
“你不是约了朋友?不用跟我进去了。”时染动了下手腕,还是很疼。
陆淮往房子那边看了一眼,里面有光亮,知道陆远舟在,他才没坚持跟过去。
“回去让小叔给你消消/肿。”
时染点点头,下车往院子里走。
夏季的傍晚依旧闷热,热浪卷着裙边,却没能融化少女眼底的薄冰。
方迟说要纠缠一辈子,依照他的性格,这话肯定随便说着玩玩。
她的手握着门把,却迟迟没有拧开。
不知道过了多大会,门把动了一下,她赶紧松手。
门被从里面打开,屋内的凉气扑在脸上,让她心底的浮躁消散几分。
陆远舟穿了件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休闲裤,高大的身影将她笼zhao,似是为她撑起一方天地。
时染抬眸,落入男人深邃的眸中,他也很高,比方迟身形要高大很多。
但却从不会在他眼底看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觉。
面前的人是端方矜贵的世家贵公子,他虽冷淡疏离,却不会居高自傲。
只是如同冷月,让人仰望和心生向往。
“小叔。”她低声开口。
陆远舟垂眸看向她受伤的手腕,眸底深处微微染上几分晦暗。
刚刚收到陆淮的消息,说她到了家门口,手腕受了伤,怕她自己不上心,让陆远舟给她上药,见人迟迟没进来,以为是太难过,怕自己看到。
陆远舟专门来安慰她,只是自家小孩实在性格要强,所以委屈都自己忍着。
这可不是好习惯。
“外面热,进来我给你上药。”
时染乖乖跟在他身后,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他去拿药。
油腻的药油被男人/大掌搓热,又动作小心地覆在少女白皙纤细的手腕的上。
饶是如此,她还是疼得轻轻吸了一口气。
“应该是扭着筋了,得顺过来。”
“有点疼,你稍微忍一忍。”他的嗓音比平日还要温柔。
温柔的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哄小孩子。
虽然手腕还是很疼,但这种被人小心疼爱的感觉,还是让时染有些失神。
她似喃喃自语:“小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