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长义的怒斥声,陈书名狠狠瞪了一眼陈东, 又一大耳光甩了过去,“蠢货,闭嘴!!”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狡辩!
虽然他也舍不得打这个孙子,可这个时候不做做样子,怎么能让人家熄火,这可是他家的独苗苗,难不成真让人家打死?
他这一辈子就陈家华一个儿子,陈家华生了三个闺女,也只得了这一个儿子,要是下面还有别的孙子的,或者陈东已经有下一代了,这个孙子他还真想放弃了。
当着大家伙的面,狠狠的打了陈东一顿后,陈书名转头满是诚意的看向王小翠。
“王家侄女,你看,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替我家不孝孙,求娶你家闺女,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能办到的,我一定都办到!”
缩在王小翠怀里嘤嘤嘤的苏安眼里闪过戾色,这个老匹夫,竟然想要这样轻易揭过。
要不是她来的及时,宣英姐都被陈东那个狗东西玷污了。
如果陈东一直有这样的心思,上辈子一定也付出了行动,那宣英姐能逃得掉吗?
出了这种事情,以宣英姐的性子,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大舅舅本就一直觉得愧对妻儿,受了这种委屈,他得呕死?还有姥姥,不得活活被气死!
小舅舅那个暴脾气,说不定得跟陈家华拼命!
陈家华给哥哥恶意灌酒的事,再加上陈东对宣英姐使坏,新仇旧恨叠加,不让陈家华断子绝孙她都白吃这一场苦头了。
果然,听着陈书名的话,不但王小翠愤怒了,连王家族人都一口气憋的直上头。
收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王永正,听到这不要脸的话,一口唾沫就吐在了陈书名脸上,他本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他才不管陈书名书记不书记年纪大不大。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还求娶我家安安,瞎了你陈家的狗眼,你家那废物孙子配得上我家安安吗?”
“就这种四肢不全的玩意,要我生出来就丢尿桶溺死了,也就你家这绝户的,拿他当个宝,你个老畜生生出个大畜生,你家大畜生又生出了小畜生,既然是畜生,到这里就行了,难不成还想害人要小小畜生?”
“就陈东这种玩意,你还护着,怎么,这是护着以后继续为害乡里呢?不把人家的闺女当闺女了?”
“大伙以后可得绕着陈家人走,陈家人遇见姑娘就耍流氓,耍完流氓还能把受害者娶回去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呢!”
“难怪你陈书名快要绝根了,就你这黑心肠,活该你断子绝孙!”
陈书名被王永正指着鼻子一顿骂,而且还是骂在了他的痛点上,这乡下骂人最狠的就是骂绝户。
气的他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可是当了九十三村几十年的老书记了,被一个小辈这么指着鼻子骂,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王永正才不跟他们废话,捡起地上的捶衣棒就要亲自动手,“全都滚开,不许拦着我,让我亲自送他下去给我爸赔罪!”
陈东本就昏昏沉沉,此时硬是被吓得一脸惊恐,哆嗦的往陈大头身后躲。
王永正这一番闹腾,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紧张,两方人马,眼见就要打起来。
发生这种事情,现场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报公安。
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群众想要报公安并不容易。
特别是九十三村这种偏远的山村,人们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一般都是自己内部解决,或者找周边比较有权威的人过来调解,除非是死了人的刑事案件,否则都非常少会和公安打交道。
并且就算是真的遇见刑事案件,很多人也会选择内部消化,如果闹到公安局去,村里的人都会觉得丢脸,以后村里谁家姑娘不好嫁了,谁家男丁娶媳妇困难了,说不定都能算在你报公安这事头上!
但苏平不懂啊,他嗷的一嗓子就吼出来了,“报公安,我们要报公安!”
“安安,我们找公安同志给我们做主,上次那崔元凤家不都被抓去打靶了吗?大宝奶奶说了,耍流氓要被公安同志抓去枪毙的!”
听着这话,王家和陈家人还没有怎么样,人群后面,张豁嘴和刘老更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同时闪过了什么想法。
王永正听着苏平的话,愣了一下,随后也跟着吼了出来。
“对,我们要报公安!”
陈书名脸色已经黑的快滴水了,“王家侄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陈东确实是做错事了,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家也说了会负责,一定要把事情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王永正直接蹦了起来,“还金不换,我换你妈老麻痹。”
陈书名胸口剧烈起伏,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来人,家华,快去请九叔公!”
九十三村礼堂里面,大长桌子两边,分别坐着王家人和陈家人。
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九叔公坐在两方中间。
陈家为主的是陈书名陈家华,还有几个陈书名的侄子。
王家为首的是小叔公王利华,他带来了自己两个儿子,然后是王永正,以及拄着拐杖费力站在后面的王永顺。
九叔公今年快87岁了,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父亲曾是九十三唯一的秀才,之后遇上战乱又举全家之力给国家捐过不少粮食物资,解放后镇上还给他家送来了锦旗。
再加上九叔公本人也进过学堂,年轻时候又出去闯荡了一段时间,见过世面,所以村里人都比较尊重他。
九叔公并没有听信大家的说的话,而是仔细的询问了当事人一番,陈东还是狡辩,说他没有对苏安动手,都是苏安陷害了他。
但苏安这边有人证物证,身上的伤,后脚跟上蹭的泥也确实是被人往后拖着走才能蹭上的。
陈东见状没办法了,心一狠直接把王宣英给爆了出来,“我承认我是拦人了,但我拦的根本不是苏安,我拦的是王宣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