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魁大师,我对你身后那具宝尸很是好奇,快给大家看看吧!”坐在那光头边上的一名黄衣男子哈哈笑道。
我听对方称呼那光头为“二魁大师”,这可不就是二鬼么?
“那就献丑了。”光头呵呵一笑,转过身去。
在他身后站着三具宝尸,其中两具宝尸都是成年男子,面色灰白,像两根标枪一样笔直地立在那里。
而在这两个男子中间,还立着一个人影,披着白色的裹尸布,从身形体态来看,应该是个女子。
对方故意给这女子披了裹尸布,显然要给展示的,就是这具宝尸了。
“大家且看!”光头自得一笑,将裹尸布扯开。
随着那裹尸布被揭开,就见一名白衣女子的身影露了出来。
这女子看起来四十来岁,身材高挑,一身白衣,头发束了个高高的发髻,柳叶眉,鹅蛋脸,长相说不上如何漂亮,但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
只不过此时,这女子已然是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二魁大师,你这宝尸怎么有点眼熟啊。”光头边上的黄衣男子咦了一声。
那光头呵呵笑道,“那估计你认识,这娘们还挺有名的。”
“娘们?”那黄衣男子咂摸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这娘们不就是那个什么白衣女相么?”
我听到“白衣女相”这四个字,心头微微一震,不禁又多看了那名女子几眼。
从这样貌和打扮来看,的确跟程茹和宋鸽两人描述的极为相似,难怪姐妹俩一直没找到她们师父的踪影。
“真是那个白衣女相?”其他人也是一阵讶然。
显然知道这白衣女相的人还不少。
“妙啊!”那黄衣男子大笑道,“二魁大师你居然把这娘们给炼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也没什么。”那光头说得轻描淡写,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得意,“鄙人这次有幸受邀参加炼尸大会,一直在琢磨着该带一具什么的宝尸来,只不过大家都是见多识广之辈,一般的宝尸实在是拿不出手。”
“不错,我那玩意儿都不好意思拿出来。”那黄衣男子笑道。
光头嘿了一声,“正好几天前,我凑巧遇上了这位白衣女相,听说这娘们最是一本正经,满嘴仁义道德,半年前还把咱们一个同行给毙了。”
“不错,那兄弟我还认识!”黄衣男子愤然道,“不就是抓了个女人回来炼尸么,关那臭娘们什么事?真他妈的!那兄弟一个不小心,就被那娘们给弄死了。”
“可不就是嘛!”光头赞同道,“咱们炼尸术士,向来和他们相师一脉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娘们不识抬举,不把咱们当人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一报还一报,就把她给炼成了尸奴!”
“好好好,让这臭娘们当尸奴,想想都带劲!”那黄衣男子哈哈大笑,“不过听说这娘们还有点本事,二魁大师是怎么收拾她的?”
“略施小计罢了。”光头淡淡笑道,“这娘们脑子不太灵光。”
那黄衣男子一听,又是一阵大笑。
我看了一圈下来,那尸主坐在正中,戴着个青铜面具看不出表情,魏居士坐在左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黎老依旧是面无表情,那老胖子大口喝着酒,看不出喜怒。
“你炼活人?”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声音虽然不如何响亮,却是把那黄衣男子的笑声给压了下去。
此言一出,不仅在场众人诧异,我也是有些意外,因为说话之人,正是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位三苦道长。
“炼活人怎么了,这位兄弟有意见?”那黄衣男子呵了一声问道。
“不得以活人炼,是为炼尸禁忌之一。”三苦道长硬邦邦地说道。
黄衣男子嗤的乐道,“我说兄弟,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谁跟你开玩笑?”三苦道长道。
那黄衣男子笑容一僵,随即一阵大笑,“什么祖宗规矩,谁传下来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尸门的规矩。”三苦道长说道。
“尸门?”黄衣男子哑然失笑,“这尸门早八百年都没影了,你还跟我说尸门?再说了,尸门跟咱们有个屁关系?”
“天下炼尸术,皆出尸门,你说有没有关系?”三苦道长语气平平地道。
那黄衣男子被噎了一下,一时间却是无法反驳,好半天才抢白道,“那又怎么样?尸门早就没了,而且现在的炼尸术,跟当初尸门所传,也早就不一样了!”
“万变不离其宗。”三苦道长道,“既然学了炼尸术,就必须守尸门的规矩!”
那黄衣男子几次三番被他奚落,怒极而笑,“说是这么说,不过如今普天之下的炼尸术士,有几个不练活人?就说你好了,你敢说你的三具宝尸,不是活人炼来的?”
“不是。”三苦道长摇头。
“信口雌黄谁不会?”黄衣男子嗤之以鼻,“我看你是炼了一家三口吧?”
三苦道长沉默片刻,指了指三个喜神,“这个最小的,是我小师弟,死的时候只有十岁,这两个是师妹和师弟,死的时候刚满二十。”
“三十年前,我们路过晋阳的一处村庄,遇到了竖棺子母煞,虽然最后那子母煞被我们除掉了,但我这三个师弟师妹,也丧身在那一战中。”
“只要还有人活着,就把其他人炼成宝尸,继续行走天下,驱邪镇煞,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