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间,大雨滂沱。
阿四快速在雨中奔跑,他抹了抹脸上的水,一时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跑了许久,终于跑到了目的地——安王府。
“嘭嘭嘭——”
“开门!开门!!”
他一边用力地锤门,一边大哭大喊,“开门,快点开门。”
过了一会儿,王府大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小厮不耐烦道:“谁啊,大晚上的——”
话未说完,阿四就直接冲了进去,甚至把人给撞倒了他也没有停下。
一路奔跑,终于跑到了大堂上。
他撑着门框气喘吁吁,却发现所有人早就聚集在了大堂上。
钱老板,褚如初,沈娇娇,商止,还有一些他只见过几面但是又不是很熟悉的人。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哀伤,他们都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阿四虽然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抱着一丝希冀问慕锦一道:“王爷,我师父呢?”
慕锦一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手中手中抱着的陶罐,一言不发。
阿四怔怔地看向他手中的陶罐,怒吼道:“我问你,我师父呢?!!!”
“放肆!!”慕七呵斥道:“你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王爷说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阿四无视他的警告,继续吼道:“我师父呢?你把我师父弄哪里去了?!!”
慕锦一抱着陶罐,仍旧神情麻木,一言不发。
“王爷我求求你了,把我师父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师父说了,她回来后要教我新的医术,我不信她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王爷,你能不能把师父还给我啊,求求你了......”
阿四整个人崩溃地匍匐在地上痛哭着,他不敢相信安王手上拿着的陶罐里面装的是他的师父。
“啊啊啊啊啊!!师父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师父!!”
所有人再也忍不住小声啜泣了起来,钱老板边哭边喃喃着:“老钱......老钱我都给神医留好了铺子里最新款,最漂亮的冬装了,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死了呢......”
沈娇娇哭得泣不成声,“张京墨这个混蛋,平时不是生龙活虎的吗?怎么本小姐不在她身边烦着她,她就......她就——呜呜呜呜.......”
“不对,不对!!”阿四猛地将头抬起来,发疯道:“你们骗我!!师父她怎么可能死?!她跟我说了,之前国师还给她算过命,说她能长命百岁的,所以她不可能死的,她不可能死的!!”
阿四又哭又笑地爬了起来,生怕大家不相信他的话一样,走到每个人的面前都重复着几句话:“我师父她长命百岁,她是不会死的!”
“国师这么厉害,他算的绝对很准,所以这罐子里绝对不会是师父!”
“褚太医,你是不是也觉得师父没死?我跟你说,师父她吉人自有天相,她是不可能——”
“够了!!”褚如初哭着咆哮道,“阿四,神医她真的死,她真的死了!!”
“你说谎,你又不在现场,你怎么知道师父是真的死了?!!”
褚如初哭得声音都哑了,他道:“阿四,神医她真的死了呀......”
“你们都是一群骗子,我才不相信我师父会死呢!我要去找她回来!!”
说完后,他还真的想要往外跑去,可是被商止一掌拍晕了。
她带着歉意对众人说道:“对不起各位,我这就把他待回海川楼。”
待大堂上的人渐渐离去,最终只剩下了慕锦一和慕七两人。
外面的雨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
慕锦一静静地看着落雨,双目无神,只有手上紧紧抱着陶罐不放。
过了会儿,他忽然来了句:“就连老天也在祭奠她的离去吧......”
慕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家主子,只能岔开话题道:“燕王......三皇子而是关在了燕王府,但是江家全府上下都已经被打入了天牢。”
江家此次犯的是欺君之罪,恐怕是要满门抄斩了......
慕锦一扯出一抹笑来,笑容满是讥讽,“父皇怎么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女子去伤害他的亲生儿子呢?”
即便这个女子救了他,救了太子,救了皇后娘娘,可是在皇上眼里,她依旧只是一个比不上犯下了诸多罪的慕兰识。
“殷别鹤的嘴撬开了吗?”
慕七回答道:“撬开了一点,只说自己要将所有事情都抖出来的话,自己的家人会没命的!”
慕锦一就知道,慕兰识就会用这样的办法控制人。
于是他吩咐道:“派人去景州找到他的家人,并保护起来,本王就不信这次弄不死他!”
......
几日过后,张京墨总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她现在在的村子为大塘村,位于景州下来的一个州府三江州古棠县的一个小村,这里是南方地区,即便是到了十一月也没有京城那般寒冷,这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张丫头,张丫头!”
正在写准备着开医馆东西的张京墨就看见梁婶高高兴兴地从外面小跑了回来。
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问道:“梁婶怎么了?如此高兴?”
“之前被于大夫坑的钱拿回来了!”她捧着那几两碎银子高兴得不行,还顺便说道:“不仅如此,于大夫的家都被乡亲们给清空了,他们也都拿回了这些年被他坑的钱!”
“那可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张京墨真心高兴能除掉这么一个毒瘤。
“可不是嘛!现在乡里乡亲的都让我好好感谢你嘞,若不是张丫头你,我们恐怕还得继续被他坑!”
这几日乡亲们为看答谢张京墨,家家户户都送来一些自家钟的菜,粮食,还有鸡蛋等等。
不过梁婶又忽然满脸愁容道:“这个于大夫放下话来,说不会放过你的,张丫头,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啊?他的女婿是县令,我担心——”
张京墨给她打包票道:“梁婶你放心吧,我才不怕他哩!”
毕竟她手里还有海川楼这张牌,所以什么县令不县令的,根本不带怕的。
而且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她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是,筹划在大塘村开一间小医馆,这样不仅可以造福百姓,也可以挣点钱,让梁叔梁婶不用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