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便只有两人。
苏明妆直入主题,掏出一只雕工精美的檀木盒子,轻轻放在桌上,“小女子不懂太多规矩,但也知不能红口白牙地求人,听闻管事喜欢收藏珍珠,小女子送上一枚,以表诚意。”
白澜渊没碰盒子,“姑娘太客气了,白某人只是一名小小管事,最多你想要什么货物,我能帮你多留上一些,没什么权力。你先说什么事吧。”
苏明妆抿唇,思考片刻,俯身将盒子打开,先让其看礼物。
当白澜渊见珍珠的刹那,眼睛下意识睁大一些。
外人也许只以为这珍珠大一些、圆一些,但白澜渊可是收藏珍珠的行家,如何看不出这珍珠的门道?
苏明妆轻声道,“是这样,听闻白云庄主有一味奇药,但我知晓庄主不喜被人讨要东西,所以我准备了一个礼物送给庄主……当然,我也知堂堂白云庄主可能看不上我这点薄礼,但……那药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庄主看在小女子诚意上,能把药赠与我救人。”
白澜渊再次震惊,“庄主有药?你听谁说的?”
苏明妆也装成一愣,“小女子听一位云游的高僧说。”
“云游的高僧?”白澜渊绷紧着脸,快速回忆主子与哪位高僧有交情,哪位高僧知晓主子的真实身份。
全天下,知晓白云山庄庄主身份之人,不超过十个!
白澜渊脸上依旧有着精明商人的假象,但眼神犀利若刀,“我家庄主只是个懒散商贾罢了,你应该是认错了。”
苏明妆苦苦哀求,“拜托白管事,那药对我真的重要!高僧和我说过,让我先来拜托您,再去求庄主。高僧若真认错,认错一个人便罢,总不能认错两个人吧?”
为何说是高僧?
因为高僧云游起来,山南海北,不怕去抓。
却见,白澜渊清瘦的面庞,脸色变了又变,好似挣扎。
好半晌,他沉声问道,“高僧还和姑娘说了什么吗?”
苏明妆一口咬定,“高僧只说白云山庄的庄主有我需之药,还说您能帮上我,其他什么都没说。”
“……”
白澜渊看着女子一双明眸,心中却有不好的感觉——她好像知道!
问题是,女子并未把窗纸捅破,他也不知如何应对。
直接摊牌?
若真如姑娘所说,她只是遇到嘴欠的高僧,说庄主有药呢?
直接拒绝?
但如果姑娘真知道什么,出去后鱼死网破,直接将庄主身份公开呢?
白澜渊眼中甚至闪过了杀意。
苏明妆感受到白管事的杀意,她目光坦荡地看向对方,语调依旧诚恳,“白管事您放心,小女子真的只是来求药,除了药外,别无任何目的!如果可以,您若能帮我找来药物,我甚至可以不去见庄主。”
白澜渊更加不掩饰自己杀意,却发现,女子脸上虽有些许惧色,但眼神坦荡。
最终,白澜渊恢复了平日里的气场,只是表情依旧凝重,“如果我用药,庄主自会送我。但外人求药,我却转送,庄主会生气,你自己去求吧。”
苏明妆急忙道,“多谢白管事指点迷津,能不能再大发慈悲,教教我方法?”
实际上,截止到目前,白澜渊并没帮上她什么、也没指点什么迷津,但这不重要,她就是要把对方推到“恩人”的位置,既是恩人,多少就要帮她一些。
经历梦境之前,她身在苏家,不在乎金钱。
经历梦境之后,她被打落谷底,也不在乎什么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