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愤怒若狂风席卷,裴今宴突然厌恶起此时此刻的生活——皇上与武王因为私心而争夺,为何要牵连旁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何要被当成棋子?

裴家祖训便是忠君报国,难道就要忠这样的君?!

皇上明知道裴家人忠诚,以及对家庭的忠贞,竟拿他婚事做文章。

武王一副文韬武略、光明磊落的模样,私下里却让人勾引良家女子,以损害女子清誉为手段,来害人。

这是大男人应该做的事?

这是堂堂君子应该用的方法?

还有,皇帝和武王只顾自己争斗,却不顾百姓疾苦,好好的北燕国,已民不聊生、千疮百孔!

这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没一个有资格坐在龙椅上!

突然,裴今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惊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收敛思绪,“我向皇上请个假,我们分头找人。”说归说,但他知道,他们恐怕是找不到人,或者说……来不及了。

裴今酌目光同情,“堂兄,来不及了。”

却就在这时,一名锦王府侍卫匆匆跑到皇上面前,扑通跪下,大声道,“皇上不好了,锦王不见了!”

“……”裴今宴。

“……”裴今酌。

皇上疑惑,“羽落?他的随行侍卫呢?”

侍卫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回……回皇上,小人便是随王爷来狩猎节的王府侍卫。本来小人一直跟随王爷,但王爷突然不让小人跟随,好像要去找什么人。小人只能听命离开,刚刚篝火宴,吉公公来寻王爷,小人这才发现王爷不知所踪。”

裴今酌低声道,“堂兄,你说,我们现在把事情叫停,与皇上借一步说话……算了,这样,就暴露了我们知晓武王计划一事。”

如果暴露,从前他们做的一切准备,都前功尽弃。

想着,郁闷地狠狠叹了口气。

裴今宴面色紧绷,因为极力压抑怒气,从额角到腮角,肌肉频频抖动。

裴今酌担忧地看向堂兄,也不知如何安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两人都知晓,武王专门在狩猎节,当着皇上、文武百官的面设这个局,就为了让国公府名声扫地。

明德帝看向身旁吉公公,吉公公也恭敬道,“回皇上,正如侍卫所说。”

明德帝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神有了狐疑。

但明德帝虽生性多疑,到底还是没往其他方面想,问侍卫,“羽落去找什么人?”

侍卫低头回答,“小人不知。”

明德帝怒道,“你不知他找谁,难道不会看看少了什么人?你那脑袋有何用处?没用的话,朕就给它砍了!”

吉公公急忙求情,“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寻找。”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表情焦急地在吉公公耳旁低语几句。

吉公公吃了一惊,不敢声张,又急忙在皇上身旁低语。

经过刚刚那一闹腾,偌大场地鸦雀无声,众人都在静静等着结果。

篝火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安国公夫人怎么不在?”

“是啊,安国公夫人在哪?”

“锦王找的,莫不是安国公夫人吧?”

“两人确实关系不错,经常出双入对,前些日子锦秋节,就是他们两人一起过的。”

坐在裴老夫人身旁的玉萱公主大喊一声,“放肆!一个是当朝亲王,一个是官员女眷,容你在这睁眼瞎的造谣?锦秋节,是本宫攒的局,邀请明妆和锦王一同参加,怎么就成了他们两人过节?是你瞎,还是本宫死了?”

那官员既然敢公然造谣,自是武王一派的人。

面对公主责骂,有恃无恐道,“公主您有所不知,上午时你们三人确实在一起,但后来午膳后,您在酒楼休息,他们二人旁观诗会,还有人见到他们手牵手呢。”

众人一片哗然。

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也惊恐。

脸色铁青的裴今宴,对裴今酌道,“你到母亲身旁,将她们安抚下来,说一切等我们回去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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