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苏明妆便开始说起望江楼关店,以及未来的重新装修起来。

一聊,就聊到了傍晚。

本来苏明妆想再说几句,但见陆厨子起身要给大家烧饭,急忙中断话题,带着嬷嬷丫鬟们飞也似的逃了。

……

是夜。

国公府。

裴今宴披星戴月地回府,照例先去知春院看望母亲,陪着母亲和婶母聊了几句,便被催着回去休息。

只是裴二夫人说要亲自送,顺便说说自家儿子裴今酌的事,严氏之前便听说今酌在家闹别扭,想来霍薇是想让今宴这个当堂兄的去劝劝,便让两人去了。

裴二夫人就这么一路送裴今宴出门,行走一路,都是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

直到进了主院,霍薇神色骤然变得严肃许多,“今宴,一会你有时间吗?若有时间,我们到书房谈一会。”

“有的。”裴今宴当然能看出,婶母有话说,所以才故意送出来。

两人进了书房。

霍薇也没含糊,直接把今天在账房发生之事、她和苏明妆说的每一句话,都说了出来。

“抱歉今宴,我……我答应她了,但你别自责,这尊严只有我自己卖,你和枫华都没卖!丢人丢我的!如果别人问,一切由我承担!”

生怕好颜面的侄子把这件事否了,霍薇哽咽道,“今宴你千万别拒绝,枫华的情况不妙!如果没有这些药……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都没错!”

裴今宴看着素来大咧咧的婶母,痛哭流涕,心中隐痛,“婶母,我……是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我们裴家顶天立地、清清白白,却混得这般下场?难道真是我们太顽固,水至清则无鱼?”

霍薇怔住,紧紧咬着牙,却不知如何回答。

她身为裴家妻,知晓裴家人的固执和骄傲,哪怕是她那鬼主意颇多的儿子,实际上也是外圆内方,内心一根筋。

本性如此,除非真蒙受灭顶之灾,否则仅靠一两句话,如何觉悟?

人劝人劝不醒,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若她指出来,今宴又无法彻底觉悟,便不当不正、徒增烦恼。

霍薇流着泪,摇了摇头,“今宴,这个问题不要问我,也不要问任何人,你若是能想通便想;想不通,便按照你的想法继续活着。”

“……”裴今宴知晓答案了。

袖口之下,他慢慢拢起手指,越拢越紧,直至成拳。

“婶母,”裴今宴垂眼,用浓密睫毛掩饰眸中羞耻,“其实名声如何、是否为攀上苏家高枝而轻薄贵女,我已经放下了。我就是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我?

就因为我在松月寺救她时,没对她展露贪色的惊艳?难道全天下男子看见她都得惊艳一番?还有,为何大婚之日她骤然大变?

这种性情大变之人,我从前并非没见过,皆是其遭受大难、幡然悔悟,但苏明妆她遭受什么大难了?与我成亲就是遭难?这亲事,不是她想要的吗?我想不通!”

霍薇叹息,“别说是你,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她突然在意名声了?”

“……”

两人沉默,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惜,没人能想明白。

霍薇打破僵局,“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事已至此,我们便是再针对明妆,也改变不了事实。既然她幡然悔悟,还愿意做出挽救,我们就……别太针对她了。”

一抬头,见侄子绷着一张俊脸,面色铁青,又解释道,“你别误会,婶母不是让你对她好,你用不着出卖什么。她自己也说,一年后和离不想和你有瓜葛,我的意思是……别闹得太僵便可,毕竟苏家不能得罪。”

裴今宴急忙中断思绪,“婶母您误会了,我想的是另一件事……婶母的话,我也记得了。”

他想的是两人的交易。

看来她是认真的,这样也好。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霍薇便离开。

出了主院的门,霍薇一下子如打蔫的茄子,“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这好奇心呀,真是好奇死我了!真想和那苏小姐商量商量,她给我解释明白,割我一块肉去,我都乐意啊!”

……

翌日,上午。

金銮殿,殿前广场。

朝臣下了朝,走在路上。

自从上次苏学士当着同僚的面,被裴今宴下了面子后,便看见广场、看见周围守着的大内侍卫就来气!

今次下朝,都不和同僚说话,低头就走,旁边几名同僚撩着袍子紧跟。

“苏大人,您慢着点。”

“苏大人,您着什么急啊,等等我!”

苏学士才不理他们,就是赶路,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学士一抬头,不偏不倚,正好看见带着队伍巡逻的裴今宴。

冤!家!路!窄!

身着深紫色官服、腰间佩戴寒冽手刀的裴今宴也看见了苏学士,僵硬着脸,抿了抿唇,之后心一横,大步走了过去。

来到苏学士面前,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近日天气炎热,请大人保重身体。”

苏学士,“?????”

——

——

明早七点见,ღ( ´・ᴗ・`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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