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年雪见身上的衬衣已经干了,担心弄脏别人的外套,便将其脱下,小心叠好放在包里。
依着养老院院长给的地址,找到了骆爷爷的病房。
她没有立即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察病房里的情况。
单间病房里,骆爷爷没有输液,正半靠在床头,两只手交握,大拇指转着圈。
看着无聊又孤寂,让梅年雪有些心疼。
她在养老院教书法,知道老年人的生活其实和幼儿没什么区别,都是在期待。
小时候期待着父母的关爱,在幼儿园等爸妈来接。
老了期待着年轻人来养老院看看自己、关心自己。
那些聚一起就开始炫耀家里谁谁谁又来看自己的老人,非常享受同伴投来艳羡的目光,也很乐意将吃食分享给大家。
想到这些,梅年雪轻叩房门。
骆爷爷闻声,一见是她来,脸上立即有了笑容,招手让她进去。
梅年雪挂着甜甜的笑容,推门而入。
骆爷爷开心的声音传来,“年雪,快来,快来.....”
梅年雪将花递上,脸上堆砌笑容,“骆爷爷,送你的花,3支,你喜欢的百合花,你喜欢的数字三。”
“让你破费了。”骆爷爷接过,一点不像生气的人,细嗅花香,沉思几瞬,才将花放在一边,“桌上有水果,丫头爱吃什么拿什么?”
“谢谢骆爷爷。”她的声音甜甜,很是乖巧,说起粤语,虽然地道,但声音细细软软,一点不像港南人。
梅年雪哪敢真吃,听说骆爷爷的孙子在港南很有名的律所当律师,这些应该是他孙子买来的。
就是因为骆爷爷有个当律师的孙子,院长才忌惮得不行的。
没有哪个机构经得住查,就算查出来没事,声誉各方面也会被人猜忌受影响。
“骆爷爷,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弄。”
“不用,不用,爷爷没什么胃口。”
骆爷爷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那是越看越喜欢,要是能做他的孙媳妇就太好了。
房间有些安静,梅年雪打破沉寂,“骆爷爷,你感觉好点了吗?还晕不晕?血压还高吗?”
“还是有些晕的,都怪那老孙头,我就说他字写得不好,没用心,他就把我的字撕了,想起我都气......”
梅年雪见骆爷爷胸口起伏剧烈,赶忙去给他顺顺气,她是来处理事情的,不是来拱火的。
“骆爷爷不气,不气。”
“让院长把那老孙头赶出去,我就不气了。”
“可是爷爷,孙爷爷也是交钱在养老院养老的,合同都签了,这怎么能......”
“哦~”骆爷爷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院长不敢赶人,就把你弄来当炮灰,当说客是不是?”
上一秒还像个孩子一样告状,下一秒又这么精明。
好吧,只有她这个书法老师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你和孙爷爷在我的书法课上发生争执,我有责任安抚好你们,让你们重归于好。”
现在,她既得让孙爷爷留下,也不能让骆爷爷闹,还得让他们和好。
“骆爷爷,只要您原谅孙爷爷,客观地评价养老院,您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梅年雪拿出哄小孩的语气,和骆爷爷谈判。
骆爷爷一听,心中喜悦,目的达到了。
他老早就觉得年雪这丫头好,对老年人有耐心,做事仔细,什么时候都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是以,他才在养老院院长来为年雪求情的时候,想到装病让孙子妥协,让年雪答应,也能气气老孙头,如此便是一箭数雕了。
虽然有失君子、长者典范,但只要孙子结婚,这算不得什么。
“你嫁给我孙子。”
骆爷爷将目的脱口而出,又觉有点操之过急,这丫头,可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