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年雪和师父约的是周六。

过了元旦,大家都在期待着一个多月后的春节。

街上的装饰也不例外。

元旦的装饰就那么留着,到处都是一片喜庆之气。

师父约了吃饭的时间,也不知道温怡会不会回来?

想到这些,梅年雪柔婉的眉眼染上几缕愁丝。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温怡知道我们关系后的反应。”骆青钰开着车,时不时看她一眼,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在骆青钰看来,温怡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的反应根本不重要。

但是梅年雪这模样,他忍不住多说两句。

“我碰见过她一两次,她自从上次和孟梦打架的事情之后,收敛了不少。看袁也对她的考核评语,她工作也认真多了。”

“那就好。”梅年雪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心里的担心一点都没有减少。

那是骆青钰不知道温怡对她有多深的敌意。

敌意有多深,牛角尖钻得就有多深。

师父师母住在学校为院士准备的教师公寓里。

骆青钰的车停在校门口,梅年雪和保安打过招呼,做好登记就进去了。

现在临近期末,学校的学生大多都考完试回家了。

只是有的研究生要做研究,留在了学校。

“这里是研究生校区,本科生校区在另外一个区。”梅年雪解释。

“难怪。”相比于一个985的大学,这里实在是有些小了,“你读研究生的时候,也住这里吗?”

“那边。”梅年雪指了一栋楼给骆青钰看,“503,5楼3号寝室,我们专业女研究生少,我和另一个研究生一起住的,不过她结婚了,只是偶尔做实验的时候,回寝室睡午觉。”

骆青钰看过去,是个5层楼高,外墙皮都掉了的房子。

搞学术研究的人,果然都不太在意这些外在物质上的东西。

梅年雪也才搬出研究生宿舍半学期,却感觉过了好久。

两人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走着,有栋教学楼,一整面墙都是爬山虎,长势喜人。

800米跑道的球场上,有人在晒太阳、看书。

梅年雪一一走过,骆青钰突然注意到宣传栏里的照片。

“那是你吗?”

梅年雪凑近一看,是她实习的时候,跟着师父进深山的照片。

她站在师父的越野车前,面对镜头,笑得灿烂,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抹到了泥,手上端着箱子,里面装的是刚出土的文物。

骆青钰看看照片,又看看眼前的人。

幽幽说了声,“胖了。”

“哪里胖了?”梅年雪不认,“明明是成熟了,没有傻里傻气的了。”

骆青钰摇头,“还是傻。”

“你才傻,瓜娃子。”

“又是瓜娃子。”骆青钰皱眉,“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好话。”梅年雪连连肯定,“这叫一压一捧,打平。”

“我怎么不信呢。”骆青钰怀疑。

“真是好话,意思是你说的话有营养,像个瓜一样。”

“是吗?”

“是的。”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师父师母住所的单元门口。

“我姑且信你一回。”

梅年雪站着不动,看向二楼的方向。

生活阳台上挂着师父师母的衣服。

师母的身影出现在厨房,好像是在尝汤的盐味够不够。

“以前我最喜欢站在这里闻味道,一闻我就知道是什么菜。”

梅年雪以前就觉得,妈妈就是像师母一样,会给一家人做好吃的,会温柔说话的那么一个人。

“走吧,上去就知道了。”骆青钰以为,她是在担心温怡在家,所以不愿意上去。

梅年雪和骆青钰提着东西,敲响了师父温言家的门。

“来了。”师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年雪。”师父开门,满脸笑意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一对佳偶。

看着倒是蛮般配的,“不错,不错。”

“年雪来了。”师母高兴,举着勺子就出来了,见师父堵在门口,笑着抱怨他,“不错什么不错,你倒是让人进来啊。”

“哦哦哦~”师父一经师母提醒,赶紧让开,将两人迎了进来。

骆青钰走在后面,顺手把门带上。

“师父,年雪说你喜欢小酌,我准备了酒,一会一起喝点。”

骆青钰一进门,就将手里拿的酒、水果,各种炖汤的滋补药膳都放到了餐桌上,自来熟得很。

“骆青钰是吧?”不等梅年雪介绍吗,温言直接开了口。

“是小辈。”骆青钰态度谦逊,温言很是喜欢。

师母方良见梅年雪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知道她过得不错,也是开心。

“年雪,来帮我看看汤的味道。”

方良招手,梅年雪将手里的茶叶放在桌上,就跟着方良去了厨房。

“师母,我给你买了点茶叶,店员说是刚出来的万紫千红高山红茶,论道品级的,味道我在店里尝过,第二泡就香得不行。”

见梅年雪说得眉开眼笑的,方良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这孩子话多了,笑容也多了,整个人鲜活了不少。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尝一尝。”

“好啊。”梅年雪爽快答应。

“正好查查你泡茶的技术有没有进步。”

师母方良笑意盈盈,肯定不是真的要考查她的技术,那不过是说笑的。

“没问题。”

“尝尝味道怎么样?”方良盛了一口汤,放到梅年雪的手里。

“这是腊排骨。”梅年雪一闻味道就知道了,她以前吃过两次,都是师父师母老家亲戚送的,“还加了干酸菜。”

梅年雪小小喝一口,“一点都不油腻,好喝。”

说完,一口气把剩下的汤都喝了。

“盐重不重?”

梅年雪摇摇头,“不重。”

“那就好,我洗了好几次,就担心盐的味道重了。”

骆青钰和温言坐在客厅,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听到梅年雪在厨房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这种尴尬又很正常了。

梅年雪没有父母,她的师父师母,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的就是爸爸妈妈的角色。

刚才的那些对话,和平常家庭里妈妈和女儿的对话没有什么区别。

孩子一回家,不就是围着父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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