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梅年雪不仅要开车,还得回应后座的骆青钰。

“喝~温叔~喝~”

“温叔......叔。”

“温叔,你说话啊。”

梅年雪白眼一翻,悠悠吐出一句,“喝~”

梅年雪只想快点回家,这骆青钰真的是喝点酒就找不到北。

“温叔,你声音怎么变了?”

喝醉了还知道声音不对?

“我是梅年雪。”

“梅年雪啊......梅年雪。”

骆青钰好像想不起这人,嘴里一直念着名字。

“梅年雪是我太太啊。”

梅年雪没有说话,抬眸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他一双黑眸泛红,恍恍惚惚的样子有些小可怜。

因为喝了酒,不仅脸透着红,就连那耳朵、脖颈都是一阵红。

梅年雪想到师母的话,不知道骆青钰是不是对酒精过敏?

过敏会喉头水肿,人会窒息而死。

她有些担心,还是拉着骆青钰去了最近的医院。

“骆青钰,你下来一下,我们去看看医生。”梅年雪打开后座的门,想要去将他扶出来。

“不要。”骆青钰拒绝,手紧紧的抓住车把。

“你是不是害怕医生?”

“不怕。”男人嘴上说着不怕,手却握得更紧。

梅年雪和他僵持几秒,骆青钰手长脚长的,他不愿意配合,她还真不一定能把他弄出来。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请医生来看看。”

骆青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说他醉了吧,还知道拒绝人。

说他没醉吧,这像个孩子的模样,是骆青钰肯定做不出来的。

关上车门,将车窗打开些透气,梅年雪才向医院门诊部去。

偌大的医院,嘈杂得很,梅年雪在窗口说明后,挂号的工作人员直接给她挂了便民门诊。

“便民门诊的医生都是各科室轮换,现在患者不多,这样快点。”

“听你的。”梅年雪不懂这些,人家怎么安排,她就怎么配合。

就像工作人员说的,便民门诊人确实不多,下一个就是她。

她坐在椅子上等着叫号,看着医生一栏:闻人上工。

梅年雪记得,《黄帝内经》里将中医医生分为三种,上工治神,中工平气,下工治形。

师母早上说的就是这位闻人医生吧。

闻人是个很古老的姓氏了,上工是家里人希望他在医术上有所造诣。

传统的医学世家。

亮着的工作照上,根本看不出人的真实面貌。

梅年雪正打量着照片,就见骆青钰的名字跳了上去。

她拿着挂号单,走进去。

雕花木窗半开,老旧的木桌上放着脉枕、电脑、键盘,和一台打印机,男人干净的手边,放着一支按动笔。

桌面干净整洁,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

“你好。”梅年雪开口。

“我看就诊的是位男士。”闻人医生一双眼睛就像那大海般澄澈清明,没有一点杂质。

白大褂里穿着一件黑色圆领棉T,身形看着有些单薄,周身那冷着自持的气质,犹如挺立的青竹。

“是我先生,他好像酒精过敏,我弄不过来,想麻烦你去车上看看。”

闻人医生听了她的来意,没有说话,手指拖动鼠标,盯着电脑看了几秒,而后起身。

他这一站起来,梅年雪才发现,他长得还挺高。

“走吧,我去看看。”

“谢谢。”他愿意走一趟,梅年雪是真的很感谢。

走出便民门诊,闻人医生和导诊台的护士说了几句话,就示意梅年雪带路。

将人带到车边,梅年雪把车门拉开。

骆青钰正仰头,闭目靠着椅背。

那一双长腿,放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委屈得很。

“骆青钰。”梅年雪拉拉他的衣袖,“让医生看看。”

“嗯~”骆青钰懒懒应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闻人医生拿手持小电筒检查了骆青钰的眼睛、皮肤,又用听诊器听了他的心脏。

检查完就退了出来。

“他有没有吐过?”

“没有。”

“喝了多少?”

梅年雪仔细回想了一下,师父说他喝一两酒,应该给骆青钰倒的也是一两吧,之后也没见他们再倒酒,主要是他们喝得很慢。

“一两吧。”

“以前经常喝酒吗?”

梅年雪想了想,这应该是她和骆青钰结婚这么久,第二次见他喝酒。

“应该是不经常喝。”

闻人医生了然,“没事,量少,代谢掉就好了。他可能平时喝酒少,所以一喝酒就这样,回家之后注意保暖,多喝点温水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医生,麻烦你跑一趟。”

闻人医生浓眉微微扬起,语气轻快几分,“患者没事就行。”

梅年雪看着闻人医生离开,知道骆青钰没事了,她才放心地开车回家。

路上,骆青钰倒是安静。

估计是酒精代谢掉一些,人清醒点了。

他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脸部线条坚毅,眉头微微皱起,估计还是有些不舒服。

将骆青钰扶回家,想扶他去床上休息,他指着沙发,执意要睡在沙发上。

梅年雪也依他。

脱了外套和袜子,给他拿来厚厚的被子裹着。

“喝不喝水?”

“喝。”

梅年雪去找了个带吸管的保温杯,接了热水给他喝。

骆青钰喝完水,又拉着她的手,眼神可怜巴巴的,“我头疼。”

梅年雪看他一眼,“然后呢?”

“按按。”

梅年雪放了水杯,拿着小凳子坐在他头顶一边,一双手,轻轻柔柔地给他按着。

梅年雪小声嘟囔,“你果真是二爷,喝醉酒了都不忘记享受。”

“那不是因为看你开心,看你师父开心,我才喝的。”

“你以前不喝白酒啊?”

“不喝。”

骆青钰的身份,圈里人多多少少知道点,真要是让他骆二少在饭桌上端酒拉资源,估计他们也没那个胆。

夫妻俩话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梅年雪手上的动作轻柔,揉揉太阳穴,按按头顶的穴位,男人却渐渐呼吸沉重。

梅年雪看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剑眉,深邃的眼眶......

长得好看的人,果然睡着了都好看。

等骆青钰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霞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肉香。

他睁开眼,盯着对面那全神贯注于书本的人看。

她穿着米白色的开衫,耳朵上一副珍珠耳环,温婉柔美。

这一画面,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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