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骆青钰开车,带着梅年雪和骆爷爷一起去了儿科医院。
梅年雪一整天没有看到多乐,见他小脸儿也不像在岩城那般红,嘴唇也变成了粉红色,知道他今天的状态应该是好了不少的。
郑瑶说,来了这边之后,医生更换治疗方案,今天一整天还没有发过烧。
医生说烧肯定还会再起来,只是不会烧得那么厉害了。
梅年雪也第一次见到了郑瑶的父母,多乐的外公外婆。
看着倒是好相处的人,只是敏感的梅年雪能感觉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和不喜欢。
书上的话说得很对,如果你第一次见一个人,能感觉到对方不喜欢你,那对方多半在背后问候过很多次你的祖祖辈辈了。
梅年雪并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感受到对方的不喜欢,她也觉得无关紧要,她是来看多乐的。
和多乐玩了会儿,知道他的状态不错,为了他能好好休息,三人也就离开了。
晚上也不用他们操心。
平时带多乐的佣人、多乐的外公外婆都在,郑瑶不会太辛苦的。
骆青钰说明天要去见三奶奶,家里又只有骆爷爷一个人,两人便都留在了老宅。
等骆爷爷回房间休息,梅年雪和骆青钰才回自己的院子里。
“我有事情和你说。”骆青钰拿走梅年雪的手机。
梅年雪是想买近些年珠宝之类的书籍看,不然她接手【老金铺】对于珠宝首饰一窍不通,如何能听懂那些设计师的话呢?
梅年雪坐好,“你说,我听着。”
“爷爷说的品牌主理人我会去找,你不用管【老金铺】的事情。”
“嗯,我知道,我买书就是好奇。”
她并没有要争个什么的想法,本身就不是经管类专业毕业的,她对于管理真没多少信心。
当初答应,也不过是抱着摸石头过河的心态,想着慢慢积累经验。
“【老金铺】既然是你接手了,这收入肯定就是归你,以后骆家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你也不必太节省。”
说到以后,梅年雪抬头看着客厅的陈设。
大哥这一出事,好像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得发生改变。
“这一两年,妈妈和嫂子的心思会更多的留在大哥身上,骆家的事情,可能你要多操心了。”
见她心事重重,骆青钰以为她是有压力了,又宽解道:
“也不会有很多事情,各院都有自己管家,只是在家族大事上,我照顾不到的地方,你得费费心。”
他并没有打算让她一个人担起骆家宗妇的职责,那太累人,她本来就容易累着。
不过是有些事情,他一个男人出面,确实不合适。
而这话听在梅年雪耳朵里,却又是另一个意思。
在海棠湾,他和爷爷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他不想公开她的身份。
现在,她成了骆家管事女主人的唯一人选,他也不愿意放权给她。
这前后两件事,梅年雪也明白了。
她接受骆青钰的安排,但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配合他让家里人安心就好。
心魔一旦种下,就会开花。
她会去深思骆青钰的话,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所以,骆青钰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
“好,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你有什么需要都直接和我说就成,我配合。”
梅年雪留下话,就起身去了楼上。
她感觉有些累了,想睡觉。
骆青钰看着她突然失神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她怎么不高兴了?
骆青钰想到下午睡醒到现在,她的话都很少。
可能,是太累了,还没有恢复过来吧。
夜里,梅年雪睡得沉。
突然被人从背后抱进怀里,她一下清醒。
好在,骆青钰只是抱着她睡觉,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第二天早饭后,梅年雪和骆青钰走路去了三奶奶家。
路上,树上的梨花开了,白白的,看着很是纯洁,梅年雪拿手机拍照片。
三奶奶一家刚吃完早饭。
因为早上要照顾三爷爷,所以她们晚饭就吃得晚了。
“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三奶奶是个敏锐的人。
两人相互看一眼,骆青钰开口道:“一个是嘉泽读书的事情,另一个就是三爷爷理疗的事。”
三奶奶做了决定,“先说嘉泽的事吧,他一会儿要去上补习班。”
听说是梁嘉泽的事情,在厨房里忙活的梁宇系着围腰,擦净手上的水就出来了,坐在梁嘉泽的身边,打算听一听。
骆青钰不耽搁时间,直接开口,
“之前爷爷让我们给嘉泽找合适的大学,我想不管学校如何,我们肯定得先问问嘉泽喜欢什么专业,我们才根据他的要求和分数来找学校。”
三奶奶点头。
骆青钰才问梁嘉泽,“嘉泽,你有没有喜欢的专业?”
听了骆青钰这个表哥的话,梁嘉泽先是看了看单人椅上的妈妈,又看看身边的爸爸。
而后鼓起勇气道:“二表哥,我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专业吗?”
骆青钰点头,“当然可以,读当然是读喜欢的,不然以后工作会很痛苦。”
“我想读旅游管理专业。”
“不可以。”骆婉莹拒绝,厉声教育他,
“你就学国际经济金融之类的,你的雅思都考了,就出国去读,读什么旅游,出来不就是个导游吗?”
“我就想读旅游管理专业。”梁嘉泽说得坚定,“旅游管理专业出来不一定就当导游。”
他绝对不妥协,有二表哥在,他想妈妈也不会固执己见的。
“你要是敢读什么旅游管理专业,你就滚出去。”
梁嘉泽起身,“好啊,反正我成年了,我可以滚。”
“我早就受不了你了,家里所有人都要看你的脸色,我受够了。”
“你再说一次!”骆婉莹警告他。
“再说一次也是一样的,我早就受够你了。”
“我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你。”
“我本来想读军校的,因为黄金的事情,我再也读不了了。”
“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做违法的事情,害得我没有办法读自己喜欢的专业。”
梁嘉泽的指控渐渐变成了哭诉,泪水裹着鼻涕,被他抬手擦去。
“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想读军校,就故意犯事,让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当一名军人。”
“你明明就知道,我从小就羡慕警察,从小就想当一名特警。”
“是你毁了我的梦想,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不是合格的妈妈,不是合格的老婆,更不是合格的女儿。”
“你是个失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