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骆青钰吗?”年雪伸手捏他的脸。

骆青钰空出一只手,压在她的手上,“我是。”

话落,男人也红了眼眶,“我怎么会不是呢?”

“骆青钰,有时候你做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你很爱我。可是有些时候,你做的事情,又让我觉得你不爱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我觉得我都快疯了,每天在‘他爱我,他不爱我’里纠结。”

这一切,她没有人可以倾诉,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关于爱的一切。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什么大的理想,就想用自己的双手,多赚点钱,让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能过得好一点,吃饱穿暖,多读书。”

“可是,和你结婚之后,我感觉一切都变了。”

"我轻轻松松就有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很多珠宝,不仅这些,还有家人。”

“我得到了很多,却失去了更多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想离开你,不仅仅是因为之前有关于杜兰因的误会,还有就是......”梅年雪看向眼前跪坐在地上的男人,“我想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好不容易到英国,才过了20多天,你就找到我了。”

“我原本步入正轨的生活,又被你打破了。”

“加上你的变化,我真的很不适应。”

“我知道,我知道。”骆青钰擦着她断了线的泪珠子,声音是熟悉的温柔,“是我太着急了。”

“你根本不知道。”梅年雪赌气。

“好好好~我不知道。”骆青钰改口。

“我不敢问你,你飞机上是怎么过的。”话落,她抬手擦地流出来的泪水,“不过,不用问,我也知道,肯定是生不如死,死又死不掉。”

“还有,你这20多天,肯定也没有睡好,黑眼圈才会那么重。”

"我心疼你的一切,又觉得自己好像太容易妥协了。"

“我好像又变成了那个矛盾的自己,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梅年雪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终于觉得舒畅了些。

这些日子所有的压抑、不满、委屈、自我怀疑......

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老婆,你很棒的,你知道吗?”骆青钰拉着她的两只手,语气坚定。

“因为你心软又善良,才会心疼我,担心我。”

“听到老婆说这些,我很开心。”

“我说过,我不愿意离婚,我退让也是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机会。”

“这两天,确实是我太激进了,是我的错。”

“你那么优秀,你身边的人,见过的人,都在夸你,但是你经历的事情少,无法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这一次,你摒弃一切,就想为自己而活,我更是开心。”

“我就希望你自私一点,肆意妄为,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谁都管不着我,这才是你。”

“不要压抑自己。”

“甚至在你不确定我对你的爱意时,你一天问我几十遍,我都愿意多回答一遍,我爱你。”

梅年雪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爱我?”

骆青钰沉吟几秒,“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说不清楚。

“一种有你,周围一切都是模糊的感觉。”

“一种冥冥之中,皆是上天注定的感觉。”

梅年雪理解,因为,她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骆青钰?

当然是没有答案的,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骆青钰的,她都不知道。

她想,要是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她应该就能让自己不会变得那么别扭、拧巴了。

看着她泪渐止的猩红眼睛,“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全是出于本能,如果让你不舒服了,老婆可以告诉我。”

“没有。”梅年雪摇头,“我只是很气我自己,我常常做一些非本意的事情,我不想的,但是......”

“我明白。”骆青钰表示理解,“强烈的爱意和稳定的情绪,是没有办法共存的。”

“这没有关系,也许每一对恋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不现在做出离婚的决定,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和空间,我们会相处得更好的。”骆青钰给出解决办法。

“再等一等,等你能掌握的事情变多,等你学会利用身边的资源,等你能在这个社会如鱼得水的与人相处,你就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这么说......”梅年雪接下骆青钰的话,“当初你那么快就同意我辞职读书,是因为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骆青钰说得隐晦,但是她懂。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人教过她接人待物,没有人带着她看过世界,更没有多余的资源和机会让她更多的展示自己。

一直到今天,即使她在文物修复界的地位,仅次于师父温言。

但她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是被身边的人带着的状态。

她不够独立,所以也不够自信。

骆青钰一直都知道她的情况,他不说,是希望一点一点的让她变得更好。

她要强,他就一直顾忌她的自尊心,照顾着她的感受。

又听骆青钰说道:“我爱你,也理解你灵魂的需求。”

“我们一起成长,才能说明我是个值得你爱的人。”

“我明白你爱得深切大胆,也知你的占有欲,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以后......”

骆青钰的话还没有说完,梅年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些一个人奋力爱的日子,在骆青钰的这一席话面前,支离破碎。

她掩面哭泣,他跪地轻拥,温柔哄着。

忽然想起一事还未和她说。

“马蹄莲的花语,至死不渝的爱,我从小就知道。”

梅年雪推开他,“所以,我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又哭又笑的疯子,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骆青钰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上,“这里,永远为你敞开,只为你。”

“你想怎么虐我,怎么收拾我,让我怎么疯,只要老婆高兴,都可以。”

梅年雪娇俏一笑,一双灵动的红红杏眼,满是狡黠。

“我不给你联系方式。”

“我......”骆青钰语塞,这打脸也太快了。

“什么时候离婚,我说了算。”

“这......”骆青钰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骆青钰打落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哭丧着一张俊脸,大声应下,

“好,我都听老婆的。”

“很好,我很满意。”梅年雪展露笑颜,“现在去给你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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