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星在知道梅年雪到英国的第二天,就约她吃饭。

一个瞒着阿姐做兼职,一个瞒着阿弟早到英国。

姐弟俩在异国他乡团聚,江上星一颗漂泊思念的心,仿佛有了停靠的地方。

在一家味道不错的餐厅一起吃了一餐。

江上星请客,他说要为阿姐接风,梅年雪便由了他。

“向阳姐怎么样?我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了,每次发消息,都很久才回。”

“向阳啊。”梅年雪端碗接下江上星剥的虾仁,“生活上,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只是心理承受的会多一些,小葵的生父找来了......”

姐弟俩边吃边聊,梅年雪将向阳回京上的所有事情都和江上星说了。

隔着电话,始终不比面对面的交流来得让人舒适和亲切。

“向阳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江上星听完,也觉得向阳带着小葵回到杜京申身边,是一个相对比较好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何走?走成什么样?都得看自己。”

“是。”梅年雪知道这个阿弟的,他毕竟是男孩子,心思没有那么细腻。

他习惯了和那些数据打交道,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经是不错。

“阿姐,你在这边的生活,都打理好了吧?”

“差不多,不用担心我,你好好深造你的,平时馋了,就去公寓找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阿弟一直是这样瘦竹竿似的身材,现在能在一个区生活,她也能做饭,当然还是想多给阿弟做些吃的。

“自从我读大学搬出孤儿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给你做过一次饭了,阿姐我现在厨艺不错的哦。”

江上星高兴,“那哪天和阿姐约好时间,我买喜欢的菜去找你。”

“好嘞。”

姐弟俩这般约定好,又聊了些其他的,方吃完饭,各自离去。

树上的新芽已经长成一片绿叶,在阳光下尽情地舒展,以求得到更多的光照。

梅年雪也迎来了新生报到的日子。

久违地迎接新学期,梅年雪跨进校门的那一刻,看着校园里的一切,心中不断地赞叹。

第一的名校不愧是名校,名校的光辉真是印在校园的每一处风景里。

古朴的建筑,绿意盎然的校园,连旋转的浇水喷头都是欢快的。

开学的流程并不复杂,报到、领各种资料、放学。

教授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出勤率达80%就可以了。

但是,挂不挂科,考试及不及格,得A+还是F,就看个人造化了。

梅年雪可没有这样的自信,她要求自己的出勤率肯定是100%。

除非是生孩子的时候,不然她绝对不会旷课的。

刚开始的课,都是大课,一上就是三个小时,两堂课之间,仅仅只有一个小时的间隙。

要么是上午一堂,下午一堂,要么就是下午一堂加晚上一堂。

有时候两节课上课的教室隔得远了,梅年雪光是找教室,就要去掉的大半的时间。

开学的半个多月,梅年雪忙得就像个陀螺,不停地转。

好在,她看过课表,也就这一个月这么忙。

她和珍妮说了上课的事情,珍妮顾及她有孕,便允许她一月之后再去芭芭拉报到。

又是三个小时的大课结束,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

本来晚上九点就结束课程,她能赶上末班公交车的,但是教授临时来了个讨论会。

那来自阿三国的同学,一个人就发表了近40分钟的言论。

梅年雪自认为她在某些事情上,是个很纠结的人了。

但是她没想到,阿三国的同学,比她还纠结。

40分钟的发言,自我论证,自我推翻,反复翻炒。

要不是教授挥手阻止他,估计此同学可以毫无顾忌地畅谈一晚。

梅年雪站在校门口,打算打车回公寓。

结果输入目的地一看,打车费要20英镑,还要加上服务小费,这样算下来的话,就是200多港币。

这车,不打也罢。

她绕路一点,走大路、明亮的地方就成。

梅年雪握紧手里的电击手电筒,这是阿弟给她防身用的。

她长呼一口气,给自己壮胆,然后抬脚出发。

年雪一边走,一边和京喜说话。

“京喜啊,别怕,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坏人。”

“我俩的运气也不会那么差的,今天就遇到坏人。”

“我从小没有欺负过谁,连流浪的狗追我,我都不敢对它扔个石头之类的。”

“我不会那么惨的,第一次夜路就遇到事情。”

梅年雪说得越多,她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不知道还是她自己神经过敏,还是身后真的有什么?

那声音一直尾随在她身后。

她不敢回头看,原本正常速度走,现在已经是加快了步伐,就差跑起来了。

身后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梅年雪仔细辨认。

是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有人在她身后?

年雪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奈何她有孕,没办法跑。

梅年雪更害怕了,握着手电筒的手心,全是汗。

一颗心也在咚咚咚地狂跳。

突然,一道亮光从身后打来,梅年雪吓得一哆嗦。

那道光,在昏暗的路灯下,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

原来是车。

车已经开到了梅年雪的身边,她逃不掉,只得悄悄按下手电筒的电击按钮。

阿弟说,手电筒的电压不会致死,只会让人吃痛倒下,赢得一点逃生的时间。

当然,也有身体素质差的,可能会晕过去。

“要坐车吗?”一道女声传来。

熟悉的港南口音,让梅年雪感到亲切,但是她的戒备没有放低一点儿。

“不用,谢谢你。”她拒绝。

“女士,我是跑车的,送学生过来,空车出去,搭你一程,看在相同皮肤的份上,出门在外,相互帮助嘛。”

“我没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这里出去,可是有一段路灯刚好坏了,要是有个喝醉酒的,流浪的......”

车里的女子也不急,坐在驾驶位,缓缓开着车,话语停顿,上下打量梅年雪一番,

“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住,且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呢,到那时......”

梅年雪注意到,开车的人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白色衬衣,还戴了白色的手套,这装扮确实像开专车的司机。

黑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柳眉单眼,眼神犀利倒显得多了几分正派的英气。

她相信相由心生,此人对她并无恶意。

“我给钱。”

“随意。”车主手一挥,毫不在意。

梅年雪捏着手电筒坐上车,还是警惕地只报了公园的地址。

等她系好安全带,女子就不再说话,好像真的就是个做跑车营生的人。

晚间路上的车少,确实是有几百米的路是黑灯瞎火的。

十分钟不到,车就抵达公园。

“谢谢,这是22欧,请收下。”梅年雪从包里掏出现金。

“不用。”女子拒绝,“你就当是我的投诚吧,如果你下次还需要用车,请打给我。”

梅年雪思索几秒,今天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拿笔记下了车主的电话。

“请问,如何称呼?”

“庄夏。”

“这钱......”梅年雪还是希望她收下,同为女性,她跑车应该也会遇到不少危险,车费钱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样。

“真不用,我反正都是要空车回来的。”

“好吧。”梅年雪不再耽搁人家时间,直接把钱压在了车椅后背的收纳兜里,“谢谢你,庄夏,再见。”

梅年雪下了车,站在路边,等着车开远了,她才拐弯,向公寓走去。

庄夏回到家里,向云姨汇报。

“二少奶奶,我已经送到公寓对面的公园,她看我不走,她也不动,我只好开车先走了,没看着她上楼。我留了联系方式给二少奶奶,让她有需要找我。”

“二少奶奶人很机警。”云姨目露赞赏,“你做得很好,去休息吧。”

“是。”庄夏颔首应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和边叔两人,每天轮流在二少奶奶的身边守着。

好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二少奶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京上,杜家。

寂静夜幕下,百年老宅笼罩在清冷月光中。

整个杜家,除了小葵和向阳,其余所有人,皆是各怀心思,难以入眠。

明日,便是三年一期大会召开的日子。

看似一切都如往日无异,暗里却是波涛涌动。

黑暗里,杜越舟偏头,看向背对着自己入睡的真若。

鼻尖是家里洗发露的味道,清冷幽香。

他翻身,将人轻轻抱进怀里,无限的担忧蔓延心头,他不想若儿置身危险之中,此举也是无奈。

明日......

杜越舟收敛心神,一切都会好的。

头相抵,深呼吸,睡吧。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真若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月光,而后也闭上了眼睛。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切如常。

杜越舟和杜京申吃完饭就出发。

真若今天却不同,以前吃完早餐,她便直接去了小佛堂。

今日,却一直和向阳一起,陪着小葵。

“奶奶。”小葵从画本中抬头,“你也想画画吗?”

真若闻言,一脸慈爱地抚摸上那肉肉的小脸,“奶奶不想画,奶奶就想看你画。”

“不行哦。”小葵摇头,“奶奶不可以看。”

“为什么?”

“接下来我要画秘密的事情,奶奶和妈妈都不可以看。”

真若闻言,看向桌子另一边的向阳。

见对方点头,她又好奇地问小葵,“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和爸爸的秘密基地。”

真若闻言,“你和爸爸都有秘密基地了呀?”

小葵扬起一张神秘的脸,满是向往。

“对呀,爸爸说只有我有通往秘密基地的钥匙,但是妈妈、奶奶、爷爷想去参观的话,爸爸同意分享这个秘密基地。”

真若若有所思,“那小葵的秘密基地都有什么?”

“奶奶想去参观?”

“是的。”

小葵看向院子里,又摇摇头,“现在不行,现在没有太阳。”

没有太阳的话,施展魔法会没有能量。

爸爸昨天晚上说了,要今天有太阳的时候,才能带其他人去参观。

“哦~”真若满是期待和向往地看着小葵,“奶奶不看了,可以的时候,小葵要第一个邀请妈妈和奶奶去参观哦。”

“好的。”小葵高兴应下。

见奶奶真的不看她了,她才拿出笔,开始在纸上画不直的线条,不圆的圆。

观月堂内。

“小姐,这是活血养颜的炖品。”单妈呈上一盅膳食,放在案桌上。

杜兰因盯着书看,眼睛都未抬一下,轻轻挥手,示意单妈退下。

“小姐趁热。”单妈叮嘱完,便离开。

杜兰因瞟了一眼那炖盅,端着转身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碗里面空空如也。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

再昂贵的炖品,都不能入她的口。

她找了身宽松舒适的运动装穿上,铺开垫子,便开始热身。

隐在廊下的朝野,看着屋里的一切。

转身低语,“在运动,门房,有人敲就让他们进来。”

果不其然,朝野的话说完没多久,离厨房近的小门,就有了动静。

那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杜家送来农家食材的车来了。

“你们干什么的?”门房的人问。

“送菜嘛,你看。”领头人咧嘴笑,一一给门房的两个人都递上一支香烟。

门房的人未接,“怎么换人了?李大宝呢?”

“我大叔生病了,这上了年纪,不都这样嘛,身子不利索,就让我送过来了。”

“这样啊。”门房了然,并没有怀疑,“这里做登记。”

“好嘞。”领头人一个眼神,就有个小伙笑呵呵地过来拿笔登记。

领头人自己却拿起打火机,让两个门卫抽烟,为不让他们推辞,亲自给他们点上了。

“你们杜家可是大生意,以后还望二位爷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两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连连应和,“好说,好说。”

一车的菜卸完,四个人跟着领头人推着板车,快速进入杜宅。

“你。”领头人随手一指,“去把他们藏起来,等兄弟们回撤。”

被任命的人,看着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男孩闪身进了门房,那一屋子里,刚才抽烟的两个门房,此刻已经趴在桌上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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