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

准备好东西的佟姐回来,看着地上滚落的水果、杯盘。

她跟随夫人几十年,何曾见过这样的画面。

端着茶盏和吃食,一时僵住。

女子不曾想,如此轻易就败下了。

看着轻松的几招,实则她应对起来,十分吃力。

她不服气地看向真若。

真若懂她的眼神。

“第一次见面后。”真若全程未动,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坐姿。

女子被注射了药物,躺在地上,双手反绑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

朝野就那么盯住她,反正没有舌头,也不怕她咬舌自尽。

女子那么居高自傲的人,断然不会做失败的准备,也就不用担心她在嘴里藏自我了断的药物。

朝野汇报,“夫人,爷说等他回来处理,人我带下去了。”

剂量给得少,主要目的是当下将人控制住。

她今天的任务重,不想和人浪费时间,消耗体力,这才出此下策。

带下去,也是防止个体差异,药效时间短。

杜家的保镖不多,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不。”真若起身,“我亲自来,你去帮帮单峰。”

“夫人,我职责是看住她。”

朝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地上的女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从来都是如此。

是保护,也是监视。

“那你就在一边看着。”

真若指着电视上暂停的画面,杜越舟赫然在其中。

“这上面的人,你见过几个?”

地上的女子闻言抬眸,看着电视上的人,那一排都是议员。

杜越舟端坐正中,最高地位明显。

她除了颈部以上,其他任何地方都动弹不得,一双眼睛愤怒得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你不要回答,也不要做出任何的表情来,否则......”

真若蹲下,抬起女子的下巴。

“很容易出卖你的上级。”

话落,真若狠狠一甩,女子的头砸在手工地毯上,发出“嘭”地一声响。

佟姐后知后觉,地上杜兰因,是假的小姐。

日日跟着夫人的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些。

怀着愧疚的心情,佟姐决心泡一杯好茶给夫人解渴。

“这个你见过吗?”真若指着电视上,最边上的人,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女子看。

“看来没有。”

“这个呢?”

“也没有。”

“这个呢?”

“还是没有。”

五个人,已经点去了三个,“那么就只剩下这个了?”

女子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啊……我明白了。”

真若好似说得口渴了,端起佟姐泡好的茶,一口就喝了下去,完全不管茶是个什么滋味。

“你该是没有见过他,你见的该是他的父亲。”

真若自问自答,不知道的人,要是在窗户看上一眼,定然会以为是个疯婆子病发了。

“他父亲啊,以前说是最喜爱我的兰因,还说要把兰因带走。”

真若话落,一把揪住地上女子的头发,女子痛得头皮发麻。

“他还真的敢带走我的兰因。”

“他以为我没有办法找到一点证据吗?”

“不可能的,你就是证据。”

“说!!!”真若加重手上的力道,女子疼得红了眼,“我的兰因在哪里?”

儿子和丈夫什么都不和她说,每次都躲进书房里密谈。

她知道,他们都在瞒着她。

但是,23年了,她没有一刻,真正地放下过兰因。

她比任何人都想她的兰因。

毎捻转一颗佛珠,她的嘴里,从来说出的都不是‘阿弥陀佛’,而是‘兰因,吾儿’。

这些年,儿子和丈夫承担的太多了。

她唯有做出一副非他们不可的姿态,才能让父子俩,短暂地放下兰因,全身心关注她的情绪。

女子嘴里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她不敢摇头,她感觉自己的头发,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毛囊。

“我倒忘记了,你不能说话。”

真若话落,将茶杯重重地放回干泡台上。

因大力而溢出的茶水,打破了干泡台的干爽。

那水迹,在岩石材质的干泡台上,呈现出点滴状,不与周围的一切融合。

“今日行动,就你一人?”

真若这话虽然是问地上女子的,但朝野低眸,对着衣服上的拉链问话。

“门房有没有人?回答。”

“抓住一个。”

“其余的呢?”

“明面四个,单哥在周旋,只是他们推了几板车的菜,不知道箩筐里有没有藏人。”

“让单峰快点。”朝野催促。

再晚小葵小姐的花就要浇完了,爷吩咐了的,不能让家里的女眷知道。

现在,夫人没有进去秘密通道,这已经是她的失职。

朝野和守卫的对话,全部都被屋里的另外三人听见。

女子更是不敢相信,今日的杜家和平时无异。

庭院里的洒扫,路上修剪草坪、枯枝的人,甚至是单妈都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是如何做到这般淡定的。

还有那两个擦着窗户玻璃的人,明明看见屋里面发生的一切,却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继续擦着玻璃。

好像,一切都和她们无关一般。

杜家,真是好计谋。

没有证据,就开门让证据主动送上门。

今日,恐怕只有她们所有人遁入平行世界,才能彻底不被人拿住把柄,让上级摘得干净。

可是,这个世界有平行世界吗?

没有。

他们今日,注定难有活路。

只是,上级一定会派最厉害的人过来接应。

那些人,不会如此轻易失败。

所以,她还有机会。

“把抓住的那一个,带到这里来。”真若吩咐。

“不行,夫人,爷......”朝野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真若打断。

“你们爷是我儿子,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真若取下红缨枪,一套刀马旦的花枪,出手就是行云流水的动作,枪被耍出了残影,可见其速度之快。

“他不来,我自去。”

真若京剧的唱腔一出,哪有一点娇弱女子的样儿,瞬间化身那又美又飒的刀马旦。

夫人要是掺和进去,受点伤什么的,她朝野可就有的是罪受了。

“夫人,稍等。”

朝野叫住真若,低头吩咐把人带上来。

被带来的人,正是留下单独守门的男孩。

他一跨进房门,就看见地上的女子,语气惊喜,“大师姐。”

女子眼睛一闭,不愿看眼前的人,更是掩去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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