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不明白杜京申的问题。
春光老师怎么样？
是说她的人怎么样？
还是，她的教学怎么样？
“人挺漂亮的，也......”
“不是，我问的是她对小葵的教学和之后内容的安排。”
杜京申习惯了不太直接的提问，手下的人也会事无巨细给出答案。
面对向阳的时候，他一时无法转换。
知道她理解错了，便将问题细化。
向阳明白，“挺好的，小葵还小，确实该先培养她对事物的好奇心，以及发掘她的兴趣。”
“如果一开始就把她管得死死的，用条条框框把她困住，她以后会厌学。”
向阳说出自己的想法，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杜京申说话。
她以为杜京申睡着了，又听到杜京申说，
“我想把小葵移到玉露阁去住，她学习需要很大的场地，清风堂有我的书房，再给你弄个书房，就有点挪不开了。”
向阳是不愿意的，她可以不要书房，也不想如此快和小葵分开。
“小葵不会同意吧？”
“我去和她谈。”杜京申主动揽下活，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如果你舍不得，我安排人把两院的隔墙推了，合并成一个院子。”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大动干戈了？”
“不会。”
“春光老师......”向阳下意识住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
“什么？”
“没。”向阳否认。
为什么要在意春光老师是否单身，她只是小葵的家教老师，单不单身和工作无关。
年雪和上星都通过读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当初咬牙给小葵上那么贵的托儿所，就是希望这样逼迫自己多赚钱，让小葵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
她深刻地体会到，对于普通大众人家的孩子，只有考试才是最公平的选拔。
现在，她和杜京申结婚，小葵有了更好的选择。
小葵才三岁多，就已经有了全面的家庭教师。
一面接受正规的教育体系，一面又是家里安排的各种兴趣培养以及系统的教育启蒙。
不是说这么小的孩子，不该给她培养这么多。
这个年龄段的小葵，又不像她们以前。
放学回家，写完作业，还要和妈妈们打理菜园、收拾弟弟妹妹们的衣物、床品，做不完的家务活。
小葵一天到晚都是玩泥巴、乐高、画画，倒不如让她现在就开始接触不同的事物，为以后做准备。
小葵生在杜宅这样的权臣世族，她的一言一行，已经不仅仅是她自己。
享受了杜家带来的一切名望，就该为维护杜家做出一点牺牲。
从小葵和春光老师的相处来看，至少小葵对春光老师提出的东西是感兴趣的。
以她以前的能力，别说穷尽一生，就是再给她一世，她也跨越不过自己和杜京申之间的阶级鸿沟。
这一步，她走得心甘情愿。
想到两人的婚姻......
她能感受到杜京申回家后的情绪变化，但是她一向都是琢磨不透、看不透杜京申的。
索性，她也不管了。
尽快接手【凡几】，将自己锻炼得能独挡一面才是现阶段该做的事情。
不仅小葵在慢慢变好，她也要做个优秀的妈妈。
向阳一面想着这些，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天，向阳是被杜京申起床的动静吵醒的。
睁开迷蒙的双眼，就看见杜京申正背对着她，在梳妆台前，对镜整理衣物。
蓝色的衬衫压在平整的西装裤里，更显得他肩宽腰窄。
皮带收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向阳立时闭上双眼装睡。
不多时，就听见关门的声音。
向阳这才睁开眼睛，看向床的另一边。
杜京申盖的被子，已经不知所踪。
他说不会再碰她，还真是连被子都要分开盖了。
莫名的，向阳感觉胸口有些闷。
“向阳，动起来，不要被你的情绪左右。”
如此告诫自己，向阳猛地掀开被子，也起床了。
今天，是她第一天去【凡几】上班的日子。
向阳选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套上，简单、干练的裁剪，再把一头长发束起，倒是有几分职场女强人的气场了。
“很好，今天要时刻保持微笑。”
从清风堂主屋出来，就看见小葵已经起床了。
穿着一身公务装的杜京申坐在一边，喝着早茶。
小葵穿着一身运动装，有模有样地跟着春光老师在做瑜伽。
小葵这么小，做什么瑜伽。
再看杜京申那拿着手机看的模样，分明就是在拿手机打掩护。
到底是看晨间新闻，还是看美女们练瑜伽，只有他自己知道。
“爸爸，你看，我可以这样了。”
小葵做了个劈叉的动作，只是离地面还有一定的距离。
她很是开心地向爸爸炫耀，想要求得表扬。
杜京申抬眸看一眼，只说一句，“注意安全”，又继续喝茶看手机去了。
春光老师见状，收了动作，过来帮助小葵，“小葵，拉伸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就下去了，这样会拉伤的。”
“少夫人。”
听见别春光叫她，向阳收回视线，笑意盈盈地下了台阶。
“春光老师，好早啊。”
杜京申瞄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十分。
“是，小葵六点多就醒了，家里乐器什么都还没有摆上，我就想着带她练练瑜伽，活动身体。”
向阳闻言，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
她很久没有在早上的时候照顾过小葵了，都是杜京申在带小葵。
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小葵是个早上六点就会醒来的小朋友。
“嗯。”向阳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小葵是起得比较早。”
“挺好，我也可以督促自己早起。”穿着运动服的别春光扬唇一笑，靓丽又耀眼，“既然是小葵的家庭老师了，我也要配合小葵的作息。”
默不作声的杜京申收了手机，开口，“小葵，和春光老师去换衣服，然后到五香轩吃早餐。”
“好。”小葵声音软软糯糯地应下。
“今天，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要上班，你和春光老师在家，布置你的院子，隔壁玉露斋都是你的地盘。”
“耶~”小葵高兴地蹦跶，一点没有分院独住的不情愿。
“妈妈，加油。”小葵想到妈妈今天要去上班，像以前在港南一样，给向阳加油。
久违的熟悉感，让向阳的心瞬间愉悦，也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加油。”
见小葵和春光老师收好垫子离开，向阳才和杜京申一起出了清风堂，去五香轩吃早饭。
“春光老师是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向阳昨晚以为春光老师回家了，今早看来，不是的。
“是，按法定的节假日休假。”杜京申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解释道，
“教育上有春光老师在，不用我们太操心，生活交给细心的单妈，也没问题。她们都和小葵住在玉露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没有，只是我不想小葵太辛苦。”
“不会，我盯着。”杜京申这才侧头看向身边的向阳，“你安心做你的事情。”
一身白色西服，飒爽优雅，举手投足间潇洒从容。
杜京申想，她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