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年雪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在清醒和梦境之间徘徊。
许久不做噩梦的她,再次梦见了那样紧张、害怕、无助的场景。
她在黑暗中奔跑,前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身后有很多人在追她,她只得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两开的门,却怎么都关不上。
她就一直在关门、关门......眼看着那些黑影就要追上来。
万分紧迫时,一声铃声突然响起。
梅年雪吓得猛地睁开双眼......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耳边心跳的声音异常清晰。
惊魂未定,就传来小葵软糯惊喜的嗓音,“托马斯......”
梅年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救她出梦境的铃声是门铃,是因为邻居小男孩托马斯来找小葵玩了。
想到腹中胎儿,年雪找来胎心仪,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一切正常。
这才起身去洗漱。
她一向有睡懒觉的习惯,尤其是现在放假,又不上学,她每天都睡到自然醒。
云姨她们也不会来叫她起床,起晚了倒也没什么。
一番收拾出来,庄夏在后院日常训练,边叔在除草、翻土,云姨还是在厨房忙碌着。
向阳带着小葵在前院和托马斯喂兔子,一见她起来,就回到了家里。
“年雪,怎么样?睡得还好吧?”
“没事。”梅年雪给她看刚出的胎心监测结果,“挺好的,我就是孕期一直爱睡觉,其他没有什么的。”
云姨见她眼下青黑,估计昨晚上胎动又动得厉害了。
这孩子也是,白天睡觉,晚上就使劲折腾,二少奶奶一直睡不好。
等以后出生了,绝对是个熬夜大户。
云姨给她搭配了营养的午餐端上来。
“云姨,外面太阳不错,我去外面吃吧。”
“好,我给你端外面。”
向阳无事,就陪在年雪身边。
她出来一趟可是不容易,就算年雪毕业回国了,也是一个在港南,一个在京上,见面的机会少。
“向阳......”梅年雪咀嚼着食物,却吃不出一点味道。
话题已经提起,她做不到不问清楚。
她那么希望家人,尽管以前痛恨抛弃她的家人。
但是一旦将自己和杜兰因联系在一起,她有了希望,就想确认。
“你说,我听着的。”
向阳其实也一直在故意回避着昨晚没有说完的话题,就是担心再次引起年雪的情绪波动。
“你昨晚问我有没有胎记,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向阳道:“我第一次了解到杜兰因,是你告诉我的,后来,我到了杜家,陆陆续续也了解到一些,零零散散的。”
“直到婚礼后,你的视频一放出,有人说你和妈妈,就是杜京申的母亲,非常的像,尤其是你们生气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婚礼后没多久,她就找过我,问我有没有在你的腿上,就是这个位置.....”向阳想着真若当时比划的位置,
“右大腿根部,有没有梅花形状的胎记,我当时说我没有听你......”向阳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梅年雪撩开她的长款毛线外套,七分裤腿裤上卷,露出皙白的皮肤。
那处,一朵梅花正盛。
“是这样的吗?”
“我,我......”向阳激动得结巴,还是不敢肯定,“我不确定,我问问小葵爸爸。”
“你等我,年雪,你等我,我去拿手机拍个照。”
向阳疾步而去,踉踉跄跄还撞到了被云姨擦得非常干净的落地玻璃窗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向阳吸引,她浑然不知,扶着被撞疼的额头,匆忙跑进了屋。
“聪明姨姨,妈妈怎么了?”小葵手里还拿着喂兔子的草,一脸担忧地看着向阳消失的地方。
“你妈妈没事。”
“哦。”小葵又看了一眼,才蹲下继续喂肚子圆滚滚的小兔子。
向阳拍了照片,发给杜京申,她紧张地盯着聊天界面,双脚也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梅年雪也紧张,可是经历了一晚上的纠缠,情绪已经被她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怎么不回消息呢?”向阳皱眉。
这杜京申,紧要时刻,总是掉链子,联系不上。
“现在是国内的凌晨,杜京申应该还在睡觉。”
梅年雪作为经常被抱怨不回消息的人,看到此刻坐立不安,无心理会其他事情的向阳,突然就能理解骆青钰了。
她保证,以后一定及时回复骆青钰的消息,也把手机调整成有声音的。
又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都黑过两次了。
“没事的。”梅年雪手撑沙发站起,端起吃干净的餐盘和玻璃水杯,“他睡醒了会回复你。”
“我去收拾一下,我们去逛一逛吧。”梅年雪提议。
她每天吃饱喝足之后的事情就是散步,医生让她保持现在的生活习惯。
控制好体重增长,就能控制好胎儿的体重。
胎儿的体重控制好,以她的身体条件,顺产比较容易。
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都是会痛的,但是顺产比剖腹产恢复快。
顺产可以打无痛,相比于剖腹产在腹部留一条疤,身体条件允许,她还是优先考虑顺产。
“好,我也去收拾一下,给小葵带上水杯。”
离芭芭拉的发布会还有几天,向阳提前过来,这也正好,她可以多带她们母女俩到处走一走。
杜京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向阳和小葵正在海边看别人遛狗。
狗儿玩个飞盘,也能把小葵看得拍手。
狗主人见她可爱软萌又调皮,亲自把飞盘递给小葵,让她也扔一个。
就这么玩了一会儿,小葵已经有了养狗狗的想法。
向阳一边盯着小葵的动静,一边接起了电话。
“这个照片是哪里来的?”杜京申的声音不再平静,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拍的。”
“谁?”杜京申的声音倏地提高,“这是兰因的胎记。”
向阳看向正坐在沙滩上休息的梅年雪,“她是年雪,梅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