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掌心下是高温的咖啡,手背、手指是周小小穿着高跟鞋的踩踏,她甚至旋转脚掌,踩得更是用力。

杜兰因仿佛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一般,吃惊地抬头,仰望着一脸狰狞的周小小。

“咖啡是很烫,但是我感觉还好。”

杜兰因的笑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邪,好像一个鬼魅,让周小小心尖一颤。

原本还在外面观看的同事们,纷纷涌入周小小的办公室,她们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刺耳又大声。

“周组长,你抬抬脚。”

“杜组长的手会烫伤的,那是现煮的咖啡啊。”

“杜组长的手要做活的,不能受伤。”

周小小猛地回神,收回自己的脚,向办公室外跑去。

骆应昭见同事们都围着嫂嫂,有找烫伤膏的,有提议用流水冲的。

知道嫂嫂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便转身跟上了周小小,担心她做出什么疯狂举动来。

周小小一路沿着消防通道的楼梯向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层楼,她终于是大喘着气,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骆应昭大喘吁吁的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都直接坐在楼梯上,也不顾地上脏不脏。

周小小没有说话,骆应昭也不开口,只是那么安静的坐着。

“我是不是太失心疯了?”许久,周小小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是有点。”骆应昭不可否认,“恋爱脑的女人,都容易被感性打败,没有一点理智。”

“呵~”周小小冷笑,“连你都看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和你嫂嫂说起这些事情,背后嘲笑?”

“嘲笑?”骆应昭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似曾相识。

她想起来了,是第一次在骆家的家宴上,大人之间明争暗斗,唇枪舌炮,她和嫂嫂都是池鱼被殃及了。

嫂嫂是典范,她是被嘲笑的。

嫂嫂当时给人的感觉确实是清冷不可靠近,相处久了,她才知道,嫂嫂是骆家所有女性里,除了三奶奶之外,最拎得清事情的人。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嫂嫂身份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嫂嫂是最不屑玩手段的人,她想要什么,一向都是直接要,光明正大的争取。”

“嘲笑你这样的事情,我嫂嫂更是没有心思,因为她很忙,没有那功夫。”

“不可能。”周小小不相信,“不过是她做了坏事,不会让你知道罢了。”

“至少她嫁到骆家以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害骆家的事情,家里的长辈、族中的老者,对嫂嫂都是表扬、肯定的话。”

骆应昭越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就越是喜欢这个嫂嫂,“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把心里的事情和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周小小心想,还说没有在背后说我,肯定是杜兰因说了在医院遇到我和妈妈的事情。

“开会走神,走路撞玻璃门,接水烫手,刚才还失控地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

骆应昭一一列举,“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你心里有事情,更何况我们两个一起在骆氏这么多年,以前还一起在门店上了两个月的班,我还算了解你。”

骆应昭大胆猜,“你没有谈恋爱,多半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吧。”

周小小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坐在她身边聊天的人,会是她看不起的关系户骆应昭。

“你嫂嫂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周小小不相信。

“反正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她,她在三房里还有骆家家族里,都很有话语权。这些可能是大人之间掺杂了利益,但是我和我三姑的孩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因为我嫂嫂,我大哥的侄儿从她还没有嫁入骆家就经常在念叨她,我小侄儿,就是二哥的孩子,也很听她的话。”

“嫂嫂她很有自己的原则,但又有一颗柔软的心,她好像见不得有人吃苦一般,什么事情都爱亲自动手。”

骆应昭不是在为嫂嫂解释,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嫂嫂就是这么好。

“刚才的吃食,确实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加餐,她多半是看你没吃,才想着给你的。”

周小小听完,心情也好些了,“你知道你嫂嫂以前叫梅年雪吗?”

“知道。”

“她为什么改名叫杜兰因?”

“大概是找到她的家人了吧,我嫂嫂以前是个孤儿,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也许就是那样的环境造成了她坚韧又柔软的性格。”

杜兰因是个孤儿,这倒是周小小没有想到的。

骆家长辈,历代骆氏掌权人,怎么会允许一个孤儿嫁入骆家呢?

骆应昭也不傻,毕竟是骆家长大的孩子,又经历了考研考公,许多事情看得明白。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要光明正大的和她竞争,我不说嫂嫂是否火眼金睛。”

想到二哥清冷的模样,骆应昭继续说道:“但是我二哥,绝对是明察秋毫的人,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把骆氏带到今天的高度上,二哥的城府......极深。”

骆应昭的话,让周小小莫名胆寒。

想到她最近和百丽儿的密谋,好似她做的一切事情,都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一般,让她又惊又惧。

骆应昭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嫂嫂的身份,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嫂嫂身份的,但是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想继续在骆氏的话,你最好不要被人利用,做了伤害骆氏的事情。”

“骆氏不会随便开除员工,但情节严重的,也会开除,骆氏开除的人,在港南恐怕没有人敢在录用。”

骆应昭话落,见周小小沉默不语,情绪稳定下来了,她才起身准备离开。

“最后告诉你一声,如果是家里的事情,需要钱的话,你可以在公司的员工之家上申请一笔费用,公司也会给你提供帮助的。”

骆氏是百年企业,在人文关怀、后勤保障上,一直做得很好。

骆应昭离开,楼道里又只有周小小一个人。

听了骆应昭的话,她的脑子更混乱了,天人交战。

一个说:“她们都是一家人,当然是要忽悠你留下做牛做马了。”

另一个说:“百丽儿也只是给了你承诺,可什么实际的帮助都没有给到你。”

周小小独坐许久,屁股上传来凉意,她才离开楼梯间。

一回到九楼,所有人见到她都默默低头,好似没有看见她一般。

周小小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也不在意,径自推开了杜兰因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随手将门关上。

周小小在杜兰因疑惑的眼神里看向她的手。

杜兰因的右手缠上纱布,左手正拿着电容笔在给珠宝上的空隙点上颜色,那是珐琅彩最后要烧出来的颜色。

即使右手受伤,她的工作也丝毫不受影响。

杜兰因明白过来,周小小这是有事情和她说,她也不急,等着周小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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