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心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四仰八叉躺在床垫上，连脚上的运动鞋都没有脱。
伺候的人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般，主动打开声音按钮，杭清心规律的鼾声传来。
“这是睡过去了?”杜兰因有些不敢相信，杭姐姐怎么在人家的地盘上睡得这么香。
杜兰因如此淡定的反应，九爷的心里再次叹息，可惜了。
多少人对五碗茶社，对他们兄弟五人有误解和偏见，认为他们都是些危害社会安定、坑蒙拐骗、丧尽天良之事做尽的坏人。
眼前的人，即使看到杭清心躺在床上，也没有生出那龌龊心思，认为是他们对人家做了坏事。
“喝多酒睡过去了。”九爷收敛心思，“等会你也会去陪她一起睡。”
“未必。”杜兰因大概也能猜到，九爷的规矩，大多是道上的规矩，道上不就是比谁不要命吗？那大概就是喝酒了。
以前向阳做兼职，她也听说过一些看似无害，实际酒精含量极高的饮料，比如长岛冰茶、死亡午后、深水炸弹等。
只要能把杭姐姐带回去，让万娇娇公开道歉，就算喝到洗胃，她也奉陪到底。
“呵~”九爷轻蔑一笑，“小姑娘，世界上摇骰子能赢过我的人，只有一个。”
摇骰子，不是喝酒吗？
杭姐姐应该就是喝酒喝多了才会睡死过去的吧，还如此不顾及形象的鼾声四起。
如果是摇骰子的话，“是吗？”杜兰因唇角上扬，倒是拭目以待。
“听你这语气，也会玩？”
“看九爷怎么玩。”
杜兰因如此淡定，甚至语气里不难听出有了跃跃欲试的期待，九爷前面带路，不免回头看杜兰因。
如此张扬明媚，即使做了母亲，面上的光芒亦是暖人，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是如此的淡定从容，这份气魄一点不输男儿，难怪啊，难怪啊......
九爷把杜兰因带到热闹嘈杂的二楼，“给她个面具。”
“九爷这是为何？”
“为你好。”
杜兰因没有多想，将手里的兔子面具戴好。
在九爷的吩咐下，有人把二楼的空桌收拾出来。
桌子的另一边已经摆满了酒碗，杜兰因看着倒的，全是精酿，好酒。
“三颗骰子比大小，点数多的赢，输的喝酒，直到十五碗酒喝完，谁先喝完酒，谁输。”九爷介绍规则。
“九爷，你江湖地位不稳啊，一天就有两个人挑战你，还都是女人。”人群里有人笑道。
“我就说那万娇娇是个祸水，九爷还是玩点正经女人的好。”
“九爷的女人你也敢说，手气太好了不成。”
杜兰因无视周围或戏谑，或不怀好意的言语，在桌边站定。
“好。”杜兰因豪爽应下。
九爷想到她刚为小儿子办了满月酒一个来月，该是还在哺乳期，“你要不让你保镖上来代喝？”
杜兰因先是不解，见九爷拍着胸脯，便明白他的意思，“不用。”
喝了酒的母乳，当然不能给骆凡霄喝，不过她母乳充足，冰箱里冷藏的几抽屉，也够凡霄吃一阵了。
更何况，是摇骰子输的人喝酒，谁喝得多，谁输还不一定呢。
“呦，九爷会怜香惜玉了。”
一听代喝一词，人群里又是一阵调笑。
“安静。”坐庄的人可不想九爷输，当然九爷也不会输，“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杜兰因也不懂，见九爷拿起骰盅开始摇，杜兰因便也学他的动作，两只手一起摇。
“她好像什么都不会啊。”有人看出她动作迟缓，什么都学九爷。
“唉~九爷桃花旺得很，好多女人找他。”
人群里讨论声四起，杜兰因的心思全在观察九爷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停。”
杜兰因就学九爷，九爷怎么做，她也怎么做。
“三点，十五点，九爷胜。”
“可惜了，是比总数。”有人看着杜兰因摇出来的三个一，很是惋惜。
杜兰因不懂有什么可惜的，只知道输的人喝酒。
她端起碗就喝，九爷的话都来不及说，她已经“咕咚咕咚”地仰头喝了起来。
那架势，要不是众人看着倒的，空气中也飘着一股子酒香，他们都要怀疑这人喝的是白开水了。
杜兰因喝得急，那股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根本不敢小口喝，好在这碗也不算大，且又不是满满的一碗酒，倒也没事。
杜兰因喝完，九爷也端了一碗酒，“随一个，交个朋友。”
“九爷，九爷，九爷......”众人起哄。
“开始。”
“停。”
“九点，十八点，九爷胜。”
“九爷，九爷，九爷......”
“喝，喝，喝......”
杜兰因又喝了一碗酒，九爷笑得恣意，“小姑娘，你要不还是找人代喝吧。”
“九爷找吗？”杜兰因脸颊飘着两抹红，不答反问。
“笑话，我九爷酒没少喝，但从来没输过，更没有喝趴下的时候。”
“凡事总有第一。”杜兰因端起一碗酒，没有感情一般喝了下去。
“呦，呦，呦，放狠话谁不会啊。”看热闹的人冷嘲热讽，九爷堂堂五碗茶社的老板，那可不是老板而已，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开始。”也不等坐庄的喊，杜兰因自己喊了起来。
两轮，杜兰因已经发现，九爷之所以赢，是因为他会用耳朵听盅里的动静。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只是见得少，不代表没有，这没什么好奇怪。
九爷能听到动静，那么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按着最大的去摇，只等着坐庄的喊停。
坐庄的是五碗茶社的人，当然懂九爷的动作和习惯，要想赢九爷，只有两个办法，让他听不到，或者......比他的点数更大。
她已经喝了两碗酒，虽然没有什么感觉，那不过是酒劲还没有上来，要是再喝一杯，她肯定会头晕、手脚没有力气。
所以后面的比赛，她一定要赢。
九爷见杜兰因一双眼睛异常坚定，更是因为喝了酒，湿漉漉的，调皮又魅惑。
就这样一双眼睛，老大不迷糊才怪呢？
“停。”
坐庄的一声令下，两人一起开盅。
“十八点，十六点，兔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