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觉知道她心里难受,但是身边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不管和谁说,都会影响到两家人的关系。
而他不同,对着他说完,年雪情绪宣泄完,整个人都会好起来的,像以前那么顽强、鲜活的过日子。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新品设计交上去了,淮霆马上要放寒假,我们三个人都在家里,和他对着实在是说不出的别扭,淮霆又是个敏感的孩子,他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他什么都感受得出来,也会去哄身边的每一个人。”
“小男孩知道疼妈妈,是好事,以后长大点,他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你想让他注意你的情绪,还不一定有时间和精力呢。”余觉宽慰她。
“倒也是这样。”杜兰因说完,心情也开阔许多,对于骆青钰的事情,她很清楚,目前只有走一步是一步,说不定哪天他就全都想起来了,“不说我了,小渔村现在这么样?”
她回来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家的房子都翻修好了吗?
“小渔村现在可是改头换面,小渔村的村民都没有想到,翻新的事情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顺利的完工,栽种的事情,也有进展,目前在试种阶段。”
“查坤多次想要自杀,都被我的人拦下,他得多活几十年,该偿还的都得偿还了。他废了一只手、一条腿,现在流浪狗都成了他无法抵抗的敌人,一个面包也守不住,以前他迫害过许多人,大家可不会让他好过。”
余觉知道她关心什么,不用她问,一件一件告诉她。
“还有就是,宜国出了个大事情,不知道国内有没有报道?”
杜兰因想,就算有报道,她许久没有看电视、上网,她也看不见。家里人,尤其是爸爸妈妈,她们知道她一直压抑着心情,自然也不会和她说宜国的事情。
“这个事情估计是你哥哥的人爆出来的,他们查找到一处地下医院,专门做贩卖人体器官和代孕的勾当,这其中牵涉的都是政府的官员,那些村里的女性,被认为是基因条件好的,就被迫代孕,被.....”余觉注意着杜兰因的表情,生怕这些话会让她不舒服,“没了生命的就取出器官拿去卖。”
“港南商会的经济制裁是一把利剑,那些人过惯了奢侈的生活,由奢入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经济紧缩让那些人真正感觉到割肉般的痛,知道不做出点牺牲,事情不会有转机。”
“只这两件事,那些人就不得不出面了,这次的打击活动,什么罪名都有,走私毒品、支持恐怖主义活动、贩卖人口等等,倒是枪毙了不少人,但肯定不是全部。不过已经是很大很大的一步了。”
听到这些,杜兰因才觉得心里舒快了,能收拾一些是一些,至少对骆青钰有了交代,让宜国的百姓也能过得好一点。
“这样挺好。”
余觉见杜兰因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刚才那般勉强挤出来的笑意,他便也放心了。
余觉很清楚,情爱会暂时让年雪迷茫,但是她的生活里不是只有情爱。
“该说的都和你说了,你还要买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余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骆总失忆的事情,现在医疗技术手段发达,各种催眠疗法什么的,你们也可以试一试。”
“算了,他能想起来就想,想不起来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我只是这段时间迷茫,做事情提不起精神来,说不得过段时间,我就找到感兴趣的事情了。”
“行,反正你是个有主意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下次和我说,我给你带点四哥珍藏的酒。”
想到上次和九爷喝酒的事情,杜兰因懊恼地拍手,声音激动,“哎呀,倒是把九爷给忘记了,我该找他喝酒去,之前还说我忙完了陪他喝酒的,错过了,错过了。”
“四哥要过几天才回来,五哥的东西还得给他收拾收拾。”余觉道。
“节哀。”杜兰因知道他们五哥离世,“哥哥告诉九爷一声,等他回港南,我陪他摇骰子,喝酒。”
“你这摇骰子的技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估计都摇不过你了。”说到喝酒,两人又多说了几句话,“时间真差不多了,买菜去吧。”
“好,哥哥再见。”
兄妹俩的车停在不同的地方,便就此分开。
杜兰因驱车去月亮湖,按着妈妈给的清单把菜都买齐,才回家。
刚进院子里,就听到杜越舟和骆青钰说话的声音,“你这记忆怎么就这么奇怪,专挑我女儿忘记?”
“爸爸,我也挺无力的。”骆青钰语气愧疚又无奈。
“也是。”杜越舟抿一口茶,表示理解,“你要是知道你自己以前多黏兰因,再看看她现在的状态,你估计都会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爸爸,我回来了。”杜兰因刚好到了花园门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大声朝着客厅喊。
杜越舟立即给了骆青钰一个停的手势,而后笑盈盈地过来接杜兰因手里的菜。
“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和朋友吃下午茶去了吗?”
“妈妈让我买菜,我只有早点回来。”杜兰因换了专属她的室内鞋,在离骆青钰老远的地方躺下,那悠闲样儿可比在骆家轻松自在得多。
“骆淮霆!”她无视骆青钰投过来的眼神,起身去找骆淮霆,以此逃过两人独处的微妙气氛。
“妈咪,我在马桶上。”
“哦,屁股擦干净点,记得洗手啊。”然后又拐去厨房里,“妈妈,我来洗菜吧。”
骆青钰看着她假装忙得很的样子,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很。
可也只有看着她在厨房走来走去的身影,时不时传来她说好吃的声音。
一直到饭菜端上桌,杜兰因才舍得从厨房出来。
到餐桌上,杜兰因就不得不面对骆青钰了。
爸爸妈妈的小房子就只摆了一张六人坐的小餐桌,杜兰因紧紧挨着妈妈坐,对面正好是骆青钰。
即使两个人不小心四目相对,杜兰因也会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只是不想两个人都尴尬罢了。
骆青钰失忆,好像她的感情也丢了一般,再面对骆青钰没有任何爱意、感情的黑眸,她总是觉得失落又难过,却又无法纾解。
那种一个人被遗忘在一段感情里的情绪,就好像被断崖式分手了一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