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真若和杜越舟两室的家里,一间做了书房和茶室,只有一间卧室,并不适合留宿,杜兰因便载着骆青钰和骆淮霆回骆家老宅。
回去的路上,杜兰因一言不发,平稳地驾驶着车。
后座骆青钰和骆淮霆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就是帮着杜越舟干了一天的活,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一回到家里,骆淮霆又有精神了,见骆凡霄在客厅的爬爬垫上玩球,他便去将弟弟推远的球捡回来让弟弟推,还引导弟弟怎么手脚并用地爬得更快。
杜兰因见状,放心让两孩子玩去,她径直上楼换衣服、卸妆。
云姨将骆青钰要吃的药并着温水端了上来,“二爷,这是你要吃的药。”
“这怎么是你在负责?”他明明记得药是林玉堂医生亲自交给杜兰因的。
“少夫人说她最近事情比较多,也不一定记得住,就让我盯着你把药吃了。”云姨回答得公事公办,毫无感情。
骆青钰不用问都知道是为什么,“云姨,你也觉得我很过分?”
“您失忆是是意外,但有些事情,我为少夫人感到委屈和不值当。”
云姨毕竟是在骆青钰身边二十多年的人,对他非常了解,有时候说起话来,也会直接一些。不然哪个员工敢议论主家的家事呢。
“多的不说,多乐少爷的母亲回来,天天在没有点判断力、只会听好话的夫人身边说些话,就够让少夫人难受的了。”
“我看着二爷你长大,成为律师,娶少夫人,随着少夫人在英国生活四年,少夫人在英国的日子,一边是学业、事业,一边是淮霆少爷,少夫人以第一的优异成绩毕业,淮霆少爷也无病无伤地长大,她付出的努力、精力不知道比别人多多少倍。可是少夫人从来没有对我、庄夏、达叔和明姐大声说过一句话,一句都没有,不管面对什么,她都是乐观的,像个不知道疲倦的永动机一般,永远精神饱满。可是少夫人现在没有一点斗志的状态,我看着心疼。”
“还没回国,少夫人就决定回国后到老宅来居住,原因是老太爷年纪大了,她也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你和老爷、夫人有了隔阂,希望你也能一起回老宅来住。”
“这次的事情,别说少夫人会寒心,我看着也寒心。”云姨一旦开始说起来,就像倒那豆子般,哗啦啦说一长串,根本收不住嘴。
“您出事的事情一出,就有人开始抢骆氏已经支付过定金的地,除了少夫人,没有一个人拿主意、方案出来,要不是少夫人撑着,这骆氏能平安到今天?那都是去世的老太爷翻了......”
坟墓两个字云姨没有说出口,也意识到今天的话有些多,但她觉着自己的话并没有错,少夫人太顾及大局,受了委屈也只会一个人安静地忍受,她对家里人,连发脾气都不会。
“就这样,夫人还在您的病床前扬言让大爷接手骆氏,好在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不然啊,这骆氏可就不是如今这般完好地交到你手上了。”
“总之,二爷,少夫人这一次,是真的寒了心,她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你伤她最深,因为少夫人最在意的是你。”
骆青钰一直听云姨讲,脑海中想到海曼的汇报,想到骆淮霆的话,对关于杜兰因的事情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即使已经做了搬出老宅的决定,骆青钰还是觉得不够,他总想再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云姨,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云姨见自家二爷问得认真,她直言,“少夫人是个心软的人,但是你不能像以前一样因为她心软,就做些让她心疼你的事情。你和夫人是闪婚,后来求婚、举行婚礼。但是我想只要二爷有一颗真诚的心,真诚地想要和少夫人过下去,忘记了,就一切重新开始,重新追求少夫人。”
“好,我知道了。”骆青钰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云姨,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愿。”
“二爷说。”
“兰因要带着淮霆和凡霄去京上生活一段时间,你是否愿意跟着去?过去有独立的院子住,一切生活和这里差不多。”
“那我当然愿意,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在京上常住过呢。”云姨欣然答应,她本就孤家寡人一个,跟着少夫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好,我再问问庄夏和明姐,到时候你们都跟着兰因回京上去。我把这边的工作处理好,年会后就去京上和你们团聚,再给明姐放假。”
云姨听到二爷的安排,觉得二爷还是那个爱少夫人的二爷,心中很是高兴,“我去和他们说,二爷就别为这些事情费心了。”
“好,这段时间辛苦云姨了。”骆青钰什么都知道,只是很多时候,他是个男人,并不会对着外人多说什么,想来以前他该是会和兰因说很多话的吧,因为骆淮霆说自己总是和他抢妈咪,“新房子我已经看好了,云姨你离开之前把要带去新房子的东西都是收拾好,到时候我搬家一并带过去。”
“二爷要搬出去住?”
“是。”
云姨明白,也高兴,老太爷亲手教养的二爷,自然是不同的,“好,我会收拾好。”
“这件事,你不用和任何人说,我会和少夫人说。”
“明白。”云姨又不傻,这是多好的机会的,能和少夫人说很多话,她当然不会越俎代庖,主动到少夫人面前说。
骆青钰最后补充道:“问过庄夏和明姐后给我个答案,另外去京上这段时间,开五倍工资。”
“哎,好嘞。”
吃过药,和云姨又说这么久的话,骆青钰感觉前面的路明朗了许多。
他拾阶而上,准备回三楼去休息。
可是刚跨上三楼的台阶,他还是忍不住转身下楼梯,去找杜兰因。
杜兰因正在二楼空旷的客厅盘腿闭眼打坐,她的前面是巨大的电视,正播放着下雨天的白噪音,雨声、鸟鸣,仿佛置身于山林,就是空气不够湿润。
他就那么站在那,盯着杜兰因看,试图可以了解她此刻的心境,也想找到可以拉近两人之间关系的办法。